“夏叶，你们有事都瞒着我。”她语气肯定，清澈的眸子盯着夏叶，像一眼就能看穿他。
夏叶喉结滚动，声音越发低沉，“你真的要听吗？”
“你先让我进去，你慢慢说给我听，行吗？”舒荷问道。
夏叶不知道怎么回答，没有说话。
舒荷见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按着夏叶就往房间里推，夏叶没反应过来，顺着她连连退了好几步。
正当舒荷发现已经进了房间，就松开手要往一边望，夏叶反应过来，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死活不松手。
“别看。”夏叶声音沙哑，“就让我抱一会儿。”
房间里，是一地的玻璃碎片，扯的稀碎的棉花，撕碎的纸屑和几小滩血渍。
夏叶不敢真的抱她，只是把她用一只手按在怀里，让她看不到后面一地的狼狈。
舒荷感觉到他浑身都是紧张和害怕，就没有动，乖乖的把头埋在他怀里，“夏叶，你到底怎么了？”
夏叶穿着冬季的毛茸茸睡衣，把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叫人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但是就是因为十月份就穿那么厚实才不对劲。
好半天都没听到他回答，舒荷脑袋一热，忽然就很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悄咪咪的就伸手抓住夏叶的手臂掐了一下。
夏叶没什么反应，还笑着问她，“怎么不老实？都不让我好好抱一会儿吗？”
她明明用的力有点大啊，就算没有伤，平时这个力度掐别人，也会有反应的，怎么在夏叶这儿，和挠痒痒一样？
舒荷越想越疑惑，推开夏叶抓的他的手腕就把袖子往上撸。
夏叶本能反应就是想上去一拳，可是面前的人是舒荷，他身后捏紧的拳头忍了又忍还是稳稳当当的放在后面，憋得他满脸通红。
如她所想，细长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几道划痕又深又长，有的黑红色的结痂裂开几道细小的缝，像常年雨的地带干涸的土地；有的像是才伤没多久，浅浅的结痂完全裂开，鲜血汩汩往外冒，有些染红了他的衣袖，有些滴在地上。
“夏叶，你……”舒荷大惊失色，赶紧用手展开他紧握的手，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语伦次。
夏叶自暴自弃的承认了，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把袖子扯下来盖在手臂上，“嗯，如你所见，我自残。”
“为什么……”面前的女孩眼眶渐渐变红，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满是水雾的眸子里，全都是心疼和难过。
夏叶轻言轻语的解释，生怕再惹得要哭的小姑娘难过，“没什么，自己想发脾气，不想伤害别人，所以……”
话还没说完，小姑娘就抽抽噎噎的哭出了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所以你就伤……害你自己？夏叶，你怎么……这么……傻……”
夏叶抬起两只手，笨拙的给她擦眼泪，声音里满是心疼，“嗯，我是傻瓜，我不应该这样的，所以你别哭了好吗？”
可是他两只手一抬起来，袖子往下滑落，两只手臂上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再次展露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显眼又狰狞，像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小怪物。
靠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滴下的眼泪像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也润湿了他的心。
夏叶的声音更加轻柔，不停的擦着她湿漉漉的脸颊，“小荷花，别哭，我都习惯了。”
“我真的，就这样了，已经很多年了。”
“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舒荷停下哭泣，揪着他的衣服，泪眼婆娑，“你是不是生病了？”
夏叶坦然一笑，“是。”
舒荷有点意外，没想到他那么平静的承认了，还想再问问，却开不了口。
不用她说，他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低头靠在她肩上，像用尽所有力气，精疲力尽，“暴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