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黎被他奶奶带大,和他的奶奶感情最好,奶奶去世了他肯定很难过。现在钱又被抢了,他心里哪里会好过,认识快一年,他也从来没骗过他们。
至于后面说的那些话,看秦兹的反应,可能是他添油加醋的说了,但他不在乎这点小事。徐黎受了委屈,他作为大哥,得替他出头,秦兹抢了不少学生们的钱了,早就该打一顿了。
夏叶提着棍子往一众兄弟前面站,晚风吹过,他的校服裤子被风扯着玩了玩,他满不在乎自己被吹乱的头发,只是一脸温和的笑,语气不容置疑,“秦兹,钱拿来。”
秦兹摸了把空荡荡的口袋,咬紧牙关,“我没有抢他的钱!”
“你觉得我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兄弟?”夏叶低着头抚摸手里的木棍,棍子打磨的光滑,上面还残留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秦兹心虚,底气也就不足,说起话来也是畏畏缩缩的。
夏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一只手拿着棍子撑在地上,一只手插兜,笑嘻嘻的看着他,语气散漫,“哎呀,天快黑了呢,你知道我的规矩的,我不喜欢打夜架,你最好现在争分夺秒开始筹钱,不管有钱没钱,也要给我还来,别让我现在就打你。”
秦兹还想再拖会儿,拖到天黑,只要那个时候夏叶还没打他,他就不用受皮肉之苦。夏叶天黑就要和他妈妈回家,那个时候他不在,剩下这些人群龙首,他有信心打得过。
想到这儿,秦兹突然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又分心想,不过,夏叶家里管那么严吗,天黑就要回家?
夏叶见他不说话,半天也没有要给的动静,拿起棍子用空着的手,上去就是一拳,动作之快,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拦他。
秦兹硬生生挨了一拳,嘴里涌上一股血腥味,他吐了口带血唾沫,阴冷的讽刺道,“不亏是进校两周就称霸东驹的小霸王,下手就是又快又狠,一点都不讲道理。”
徐黎觉得这话莫名其妙,“叶哥刚开始难道没有好好和你说?难道不是一直是你和听不懂人话一样死活不给吗?”
夏叶也不客气了,勾唇轻笑,抬腿一脚踹在秦兹的腹部,把他踹倒在地,提着棍子对着他的背就是一棒,打得他惨叫一声。这时秦身边的几个男生才后知后觉,几个上来扶他,几个拦住夏叶。
秦兹捂住腹部嘶了好几声,“打他啊,围着他打啊,你们躲什么呢?”
“秦哥,谁敢打叶哥啊,整个学校就没人敢惹他的,他厉害可不是只靠校长儿子的身份啊,你要不别硬撑了,把钱给他们吧?”一个男生扶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回答。
秦兹小声怒骂,“我哪有钱给他啊,你忘记我们今天逃课去网吧钱都花完了吗?”
那个男生闭了嘴,夏叶耳朵尖刚好听见了,他伸出手,“现在手上有多少给多少,我给你宽限一天,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我要看见钱。”
秦兹低着头没说话,旁边的男生慌慌张张的从裤兜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其他几个男生也纷纷拿出几百块钱给夏叶,连连应好。
夏叶把手里的钱往徐黎手里塞好,转头继续看着秦兹笑道,“你们秦哥还没承诺呢!”
秦兹被点名提醒,才猛然回过神,连点了好久的头,夏叶才放过他,把木棍扔给徐黎,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大步往外走。
夏叶顺着原路往学校门口走,才走了几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路,他刚准备骂,却在看清来者的脸后要骂的话都咽了回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叶,你刚才在干嘛?”去而复返的舒荷站在他面前,眼眶微红。
“你是不是只看见了我打他?”夏叶注意到她红了的眼眶,低下头挨近她。
“嗯……”舒荷没有退,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害,小荷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夏叶扶额叹了声气,又放下手认真的和她对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并且让他给钱吗?”
舒荷盯着他的眸子,沉思了一会儿,“你看不惯他?”可是在她印象中,夏叶家里是很有钱的,父亲是东驹校长,母亲是东驹老师,总不能缺钱抢人家的啊?
夏叶听完笑出了声,温柔的摸她的头,“我要是说了,你会信吗?”
“会的。”舒荷极为认真的点了下头。
看见她那么认真,夏叶也不想逗她了,收回手开始解释,“我打的那个男生叫秦兹,高二的,他抢了徐黎的钱,徐黎是我以前班上的朋友,他和奶奶一起生活,前天他奶奶去世了,去世前给他塞了两千块钱。”
“他本来昨天准备放学就去银行存起来的,但是被秦兹拦住抢了,今天其他几个朋友实在没办法来找我,我才去的,我不是真的想打架的,那种人不打不老实,也不会乖乖还钱的。”
舒荷听着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夏叶抬手准备摸她的头,舒荷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手心带着湿意,她的声音发哑,“夏叶,我懂那种感觉,你没有,打的好。”
夏叶头一次打人被女生鼓励,不好意思的抓自己的头,又有点为她感到难过,“你别难过啊,我经常打架不学术,别人才不会在意我目的是啥呢,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夏叶,我知道你不坏,你是个好人,不是校霸,不是不学术,我相信你。”舒荷握着他的手,两只手互相交换彼此的温度,在初夏的傍晚中,刻入他们的心里。
少年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在那个时候,毫不掩藏的表露着自己的喜欢,年少的情窦初开,心动难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