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似是在整理情绪。
“那段时间我急着找你,没注意到身体的变化,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医生说也许是伤及了嗅觉神经,我以后都没法闻到任何味道了,连带着味觉也受了些影响。”
“闻不到……”温颜眉头紧蹙,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所以,才不能继续学制香是吗……”
她以为她已经尽力挽救了那个陌生少年的生命,接二连三的手术,也是凭着做了人生中最大的善事的想法,咬牙撑过了那段时间,还有后来的康复训练。可是,为什么还是没能做到……他还是失去了做自己所爱的权利。
所以,选择配音只是迫不得已吗。
“温颜,看着我,”他就知道她肯定会自责,明明已经做了很多人没勇气做的事,还是会遗憾,他捧起她耷拉下去的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说出来不是为了抱怨你,更不是为了让你自责。”
“那你现在……”她满眼都是心疼。
“都好了,我不是还能做饭给你吃吗,你放心,并没有像医生预计的那么糟糕,大二的时候,我就慢慢恢复了。”
“可是,那时候你该多难受。”她声音很小,有气力。
“傻瓜,是你躺在医院好多天才醒过来,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忍受了那么多疼痛才恢复到今天的样子,怎么会是我难受呢。”他隔着睡衣面料轻轻抚摸她左臂上的疤,那是手术留下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轻抵她鼻尖,语气满是温柔。
“而且,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是你为我选择了崭新的人生道路。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我的相遇,重逢,皆是命中注定。
他省去了后面这句,在心里轻轻回响。
其实医生刚给他的嗅觉下死刑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崩溃。只是一想到那个叫温颜的女孩还在承受更多的痛苦,自己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那个暑假,他用疯狂地做饭来发泄,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的,内心早已是惊涛骇浪。
那是他梦想了十几年的东大化学系,他当然有不甘心,但命运的齿轮不会停止转动,他在另一条路上,找到了毕生所爱。
“阮予,那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我很喜欢,并且会一直热爱下去。”他毫不迟疑。
如果说香水是用味道去留住美好,那么声音,又何尝不是他传递美好的另一种方式。
耳朵听到的,也能留存在记忆深处,经久不衰。
“阮予,我爱你。”她的吻来得急切又热烈,像是要攫走所有的空气,带着一丝笨拙,就那么落了下来。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感受到腰际游走的双手。
“怎么……”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喉结滚动,定了神看她微微红了的脸。
“和阮先生行夫妻之实……”问题淹没在她再次落下的亲吻间,这一次,以他完全法招架的主动之态。
舌尖探进来,裹挟他的理智。
他放下笔,把她小心抱到床上,依旧不放心:“你真的……”
“我准备好了,老公。”上次是她太紧张,并不是抗拒,从那之后,阮予格外小心控制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心急。
一声“老公”唤得他痒到心尖,他终于在她带着钩子的尾音中败下阵来。
细细密密的吻从她额角蔓延到耳垂,脖颈……睡衣扣子被他略带焦急地扯落了两颗。
她害羞又生涩地回应,摘下他的眼镜。感受到他有薄茧的双手不断游走,她不受控制地战栗,神经好像异常敏感,酥酥麻麻的感觉遍及全身。
眼神染了迷离,她声音前所未有的娇软,嘴唇似有若掠过他的肌肤,温柔的触感让阮予浑身犹如被大火燎过一般,滚烫得烧到眼角发红。
暖黄的落地灯光,模糊人的视线,也混淆了感官,暧昧在不大的房间里肆忌惮蔓延,充斥每一寸空间,让人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