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赛场上倒下的。
彼时她正在墨尔本参加澳大利亚网球公开赛。
她的对手是来自美国的一个选手,水平和实力都很不,少见的让她有了很强的紧迫感。
那时她刚刚追平比分,迎接全场的欢呼声,正要吹响反攻的号角,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了。
她的主治医生满脸凝重的过来,建议她尽早的回到美国接受治疗,因为或许后续会很需要家人陪护。
运动员的噩梦。
——格林巴利综合征。
摆在她面前很清晰的两条道,保守治疗或者手术。
说来很奇怪。
其实在没得这个病之前,她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喜欢打网球的,至少绝对不会认为网球比生命重要。
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那种全场为她呐喊的欢呼声,以及那种和对方角逐的刺激感。
因为似乎确实是这些给予她快乐和兴奋,单纯枯燥的的重复练习只会让她觉得聊和烦躁。
而比赛和欢呼,并不是只会在网球的赛场上出现。
除了网球,她还很擅长别的,网球并不是她的唯一和全部。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样的两条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她面前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选择了冒险。
她以为自己只是因为也很享受和死神交锋的刺激感,反正她没有家人朋友亲人,只有那些兴奋和刺激感才能让她对生活产生兴趣。
可是她了......
在手术之后,她那糟糕的病一次又一次的复发,原本健康的身体日益变得憔悴虚弱。
同时,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慰问信件越累越高,那些从没意识到的,她并不熟悉的东西也一天比一天明显。
直到有一天,她偶然发现似乎只要有感觉,自己手掌就总是意识的会去抓握旁边的手柄。
如果动不了,她也会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去回忆自己的最后一场比赛,去设想不同的对局和解局。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变得平静些。
这时她才慢慢发现,或许其实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热爱这项运动的多。
她会去看过往从未看过的,她比赛时的录像带。
会去关注自己从来不屑为此花费精力的比赛时讯。
也会关注自己往常的对手,看着她们一天天的变得很强,就连输给她的玛丽也在去年,差点就拿到了大满贯。
她还没有拿到过大满贯,也没能和那些真正的顶级选手,打一场全力以赴的比赛,她只是被长久的胜利蒙蔽了眼睛的失败者。
任何没有为自己选择的路全力以赴的人都是失败者。
她几乎忘记了自己那些战不胜的辉煌过去,只记得那些虚度的光阴,和偷懒的训练。
要是她再认真一点。
要是她再认真一点。
要是她再认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