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陈平特意找人教导过得,在南疆时,陈平就会将靠得住的女人教以这些得体的规矩,也不知是什么特殊爱好。
陈平来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挠挠头,问了第一句话,“将军,白穆,吃了吗?”
白穆背着闻人景给陈平使了使眼色。
“白穆。”闻人景命令道,“你出去。”
白穆咽了咽口水,慢慢退出去。
陈平也知道闻人景为何发火,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低下头。
闻人景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汇峰被倭人占据屠戮三年,闻人军收复这块儿失地时,到处焦尸烂骨,我们花了整整七天时间才收敛干净,这些人残存的后代像狗一样被关在那逼仄的笼子里,这些是因为谁?因为闻人军懦弱能,不像天下人口中所传那样骁勇,才让南涧沦陷,让汇峰失守,你如今做了什么?”
冥香作为汇峰镇遗后,自愿作为闻人景的眼睛到红硝楼,白穆一口咬定是沈临熙出了主意,可试问,若不是陈平不是从中提点,沈临熙怎么会知道冥香这部暗棋。
陈平低着头,不曾说话。
闻人景问他,“谁叫你视军中规矩,擅自出面去见的沈临熙?”
陈平依旧不说话。
闻人景又问,“又是谁教你在囧境面前出卖我们的自己人?”
闻人景再问,“若有一天你行差踏,遭遇我这般境遇,我也将你身边的人送去顶罪,可好?”
陈平皱起眉头。
闻人景推心置腹,“闻人军创军以来,为保卫城防线之后的百姓,军中人心向齐,一直以来对叛徒都深恶痛绝,难道在你眼里,冥香不算自己人?还是算不得城防线后的百姓?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护着吧!”
陈平心中坦然接受这些批判,细细为自己辩解,“少主,你被带去大理寺之后,我找过叶青云身边较为亲近的十八人差探口风,得知此事与叶槐荫有关联之后,找了太后门庭六人,托关系吹尽了耳旁风,那叶槐荫本就对大将军怀恨在心,又有了二皇子的默许,断然不会放你生路,我刚到上京,很多高官搭上关系也没办法用,只有沈临熙能有办法在二皇子耳边说上话,最佳结果也就是找个人认了谋害钱忠的罪名,若非如此,少主你……,那我法像大将军交代。”
“那就让我死在大理寺。”闻人景怒言,“闻人军千千万万人,我看你陈平就很适合接替他老人家的位子。”
陈平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砰’的一声,妄图砸消闻人景的几分怒意。
闻人景质问他,“背信弃义应当如何。”
陈平掷地有声得回道,“杖五十,贬至杂兵,永不入册。”
闻人景低头看着他撞在地上溅开的血迹,深呼吸好几次,细细数来,“拐咯战役,你带领三千骑兵围魏救赵,使主帅脱困;巷口游击,你及时排除隐患,让两万军免于困死在地底;安赛龙守城战,也是你带人绕后火烧敌军联营,才逼敌军撤退……”
闻人景全都记得,“陈平啊,这都是你的功劳,我闻人景都在心里记着,我相信你也没忘,如今我不罚你,是因为现在是用人之际,你乃麟角虎翅,但若你再将主意打到自己人身上,论你有多大本事,我都不会再用你。”
陈平额头早已生满细汗,他自诩聪明的以为此事能蒙混过关,这才不过几日,闻人景就找了过来。
“是,少主,陈平谨记。”
闻人景只恨自己真的不能寒了陈平的心。
“陈平,我身上背的人命太多了,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这么重,我迟早会背不动的。”
陈平不是不知道,但有时候就是这样,为了闻人军,为了城防线,该背的不该背的还少吗?
闻人景缓缓说道,“你们都以作为闻人军为荣,那一条城防线好像是你们隔绝皇权的最佳防线,可父亲与我不在乎,我们都只想护佑大梁的阔土常年安庆,你们的责任不该是闻人军,而是线后数以万万计的民。”
陈平头一次听见闻人景说这些话,也知道是自己这次确实做的欠妥,但也不能不承认,闻人景和闻人老将军一样,看的比他们这些属下更长远。
闻人景坐在行车床上,蹉跎又奈。
“我知道,现在被困在京城这个地方,埋没了你们的才华,可陈平,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知道,这京城纳不下我们的一腔热血,我们要在这里韬光养晦,待回南疆时,将失守的二十六处镇府一一夺回来……”
陈平默然,一直以为,失地就是失地,失了也所谓,只要能够护住闻人军辉光依旧,那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但现在得知闻人景心中期许,或许确实要扩宽一下自身的格局,做属下的若不能与主帅同频,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闻人景加重了语气威胁道,“但在此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冥香的事再发生,明白了没有。”
陈平回道,“是,少主,陈平谨记。”
闻人景自己推着行车床的轮子,出了屋门,瞧着头顶的血色,吩咐白穆,“让暗卫集合,我要作人事变动。”
“啊??”白穆瞧了瞧还跪在屋内的陈平,马上求情道,“陈平他肯定也是为了将军你好的,他一片赤胆忠心,将军想要将他变动到哪里去?”
闻人景狠狠盯着白穆,“怎么?明日为了我杀了皇帝,还要我替你们谋反不成?”
白穆吓了个半死,不敢再说话了。
闻人景让红衣女带自己去休息,任务都已经交代下去了,剩下丢给白穆就是。
白穆连夜里跑了几处联系点,将其余二十七暗卫召集到了陈平现在的院中。
这一干人训练有素,二半夜齐齐集合在院中,一个比一个站得挺,一个比一个站的直。
这一站就站到日上三竿,闻人景睡饱了,从屋里出来见了这一幕,甚是满意。
“白穆!”闻人景叫了一声,“跪下。”
白穆发着懵,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下意识的听话跪在闻人景面前。
闻人景当着其他暗卫的面指明白穆犯的,“在冥香替我认罪之后,你未在第一时间内向我汇报,这也算得上的是贻误军情,我身边留不得你。”
“什……什么……”白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连忙求饶,“将军,我……我是担心你……”
闻人景厉声道,“昨日我说过了,若你明日杀了皇帝,总不能指望我替你们出头谋反。平时你做一些小事,我可以当没看见,但如今出了大事你在第一时间不想着上报,反而隐瞒至今,确实该罚,不然不长记性。”
白穆眼眶红润,眼泪水打着转滴落下来。
闻人景继续说道,“念在旧情,又是用人之际,小罚小惩,白穆今日起转到暗处,接替竹林的后续任务,若失误,派回南疆,由老将军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