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景握住沈临熙的手,觉得实在过冷,将人拥入怀里,“我身上暖不暖?”
沈临熙应着,“很暖。”
闻人景下巴顶在沈临熙头上,闻到一股很安心的木香,“这是我自己选的,有什么可后悔的?”
沈临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人景长吸了一口气,谈及旧事,“我打小就是父亲带着我,南涧沦陷的事情,我有些印象,嵇府水军确实派来了求救使,他被当场处决,事后父亲出军腾冲,有人来报过一件事,所以才退了军,但我父亲从来没有向京城传过沈舒通敌叛国的罪证,我可以保证,这里面有误会。”
沈临熙看向闻人景,“我看过那些罪证,是伪造的,极大可能是被送信人调换,或者被中书省,都察院还有五军都督府的人换过,我追查过送信人,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怀疑是都督府出了问题……”
闻人景追问到,“这件事你查了多久?”
沈临熙心口发痛,“很久,我当了十年伴读,拜了顾言的门庭学了五年,到如今,依旧没有线索。”
闻人景问道,“那叶槐荫呢?他不是也在查吗?”
“呵!”沈临熙冷笑一声,“他从来没有真心查过,把你抓去大理寺只是想给闻人崇阳添点儿堵,问得出问不出他从来不关心,有时候我甚至都怀疑是他伪造了那些通敌叛国的罪证。”
闻人景不相信,“怎么可能,沈舒不是他的外甥吗?”
沈临熙慢慢凑近,“这里是京城,不管多深的血缘都是可以随时舍弃的,你惹得叶槐荫想要你的命,我猜他会让叶青云陪葬吧!”
闻人景也很心疼他,面对近在咫尺的人,忍不住将唇贴了上去。
沈临熙吻着吻着落了美人泪。
闻人景赶忙停下来,去抹眼泪儿,“你别哭好不好,哭的我好心疼的。”
“闻人景。”沈临熙将头摊在面前人的肩上,“那些数不清的人命和仇恨我背的太久了,很累。”
闻人景用手轻轻拍他后背,“没事的,我这不是来了吗?这些东西我跟你一起背,好不好。”
这是沈临熙在京二十年里,头一次这么放松的在一个人身边儿待着。
独身太久了,整颗心都没归处。
叶槐荫这个舅爷时不时的发疯想要弄死沈临熙,朝堂上有太多人想要将沈临熙除之而后快……
闻人景想起沈策来,“沈舒是你父亲,那沈策是你什么人?”
沈临熙笑了两声,“沈策与我父亲没有关系,当年我被人送到上京的时候,凑巧救了他,但没救活他儿子,他与我年纪相仿,我又家可归,沈策便将我带回了府,代替了他儿子,否则我活不到现在。”
闻人景只觉得心更疼了,“临熙,对不起……,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沈临熙邪魅的笑了笑,换了个跨坐的姿势悬在闻人景腿上,“让人开心还不容易吗?”
闻人景只觉得一股火气顺着丹田就下去了,连忙阻拦,“临熙,别这样折磨我,我这还伤着呢……我……”
沈临熙摩挲他的唇,“那你叫我来做什么?真的只是换药吗?”
闻人景慢慢控制不了自己的故意,“临熙,药换完了。”
沈临熙有些不敢相信,一个男人被这样勾着,明明半点都受不了,却止步于此,瞧了闻人景半天,问道,“你……真的没快活过?”
闻人景开口否认,“怎么可能没有,只是我现在伤的太严重,展不了雄风。”说着就狠狠捏了一把沈临熙的细腰,“等我伤好了,再好好跟你玩,不然太丢面了。”
沈临熙当即便挪到一边,理了理衣服,“既然药换完了,那我便走了。”
闻人景本想拉住人的,但又怕被赶鸭子上架,就放弃了。
主要是也没想到沈临熙能够这么主动,很让人别扭。
沈临熙出了院儿可是满脸的不高兴,白穆追着送人都追不上。
十三一看就知道这是吃了瘪,这种时候,不说话是绝对不会有的。
半路正架着马,沈临熙揭开帘子蹲在十三边儿上,问道,“我长得不好看?还是不够吸引人?”
十三握着缰绳的手瞬间生满了汗,“主子,是闻人将军没有福分……”
沈临熙觉得这话很中肯,满意地坐回了马车。
闻人景自然是不知道这情况的。
只是在家里抱怨,怨沈临熙都不知道来看看自己。
生的气也全都砸到了白穆身上,动不动就白穆去刑部叫人。
玉儿都看不下去了,在旁边出了主意。
【将军,追人不是这么追的。】
这话打通了闻人景的任督二脉,连忙问她。
【那追人怎么追?】
玉儿想了半天。
【以前娘亲一有钱就会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只要是我喜欢的都会尽力满足我,我就很开心。】
闻人景觉得玉儿说的很有道理,就从府里翻了玉班锁来,带了一封信叫白穆亲自交到沈临熙手里,还叫他顺路买些不常见的点心带过去。
白穆是百般不愿得出了府门。
这有一就有二,连着四五天,闻人景将府里贵重的东西全不是往刑部就是往沈府送。
陈平来的时候,白穆正抱着一盆盆栽往外送。
“你这是做什么!要送哪里去?”
白穆边搬边抱怨,“你家少主抽了风,这是要送去刑部的。”
陈平听言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径直往府里去。
闻人景正在院中教导玉儿。
陈平在一旁站着等了会儿,才被招呼坐下。
“你来了?”闻人景的脸都要冷成冰块儿了。
陈平满脸抱歉应着是,“是,少主,来晚了。”
“哼!”闻人景拍了拍桌子,“亏你还知道,说说吧。”
陈平慢慢说道,“这事追溯的比较早。”
“长公主景苑回宫之后,沈临熙应该也进过宫,那之后长公主乔装改扮带了二人离开了京城往东去,应该是达成了某种交易,沈临熙去过丞相府上,紧接着叶青云便策划了钱忠被杀一事,陷害到了你头上,我本以为这事是沈临熙策划的,但后来查到了一件事。”
闻人景边听边梳理,“什么事。”
陈平拿出了一封信放在桌上,信面上写着叶槐荫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