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景打开其中一张纸,上面都是人名,“王晓,尤溪,涂……,这都是谁?”看完丢进火盆里。
沈临熙笑了笑,“一份微不足道的名单罢了,对了,以后不要睡我旁边。”
“嗯?”
闻人景睁着大眼睛,“为什么?”
沈临熙很奈,“你睡觉很不老实,知道不知道?”
“不老实怎么了……”闻人景说完才意识到问题,试探问道,“我对你哪里动手动脚了?”
“嘶……”沈临熙强迫自己冷静,“我赤条条一个人,病成那个鬼样子,你想对哪里动手脚?”
“我……”闻人景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了。
沈临熙接着说,“而且,你磨牙很吵,耽误人睡觉。”
闻人景不服了,“你别不知好人心,我怕再有人凿穿了屋顶,给你放把火怎么办!”
沈临熙冷着脸,“闻人将军,全京城谁不知道我沈某颇喜男色,难道你还觉得睡我旁边不会有问题吗?”
闻人景正烧纸呢,听了这话直接把手塞进了火盆,烫得人心尖儿疼。
“啧!”沈临熙皱起眉头,去院里拿了桶冷水放在闻人景旁边,“手放进去,先泡着,我去拿药。”
然后就出去了。
趁着这个时间,闻人景尽力将刚才的尴尬隐入脑后。
沈临熙很快回来,坐在桌上将药摊开,“愣着做什么,坐过来。”
闻人景莫名其妙很听话地坐他旁边。
沈临熙将那只被烧伤的手轻轻放好,用纱布慢慢擦去脓水,甚至还用嘴吹了吹,上药的时候手上极有分寸。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沈临熙提高了音量,“呆坐着想什么呢?”
闻人景看了眼手上的进展,“不疼,你上药吧!”
沈临熙摇摇头,继续上药。
“你手怎么这么凉?”闻人景鬼使神差地问完,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说,我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给我上药!”
闻人景开始缠纱布,“上药跟我手凉不凉有什么关系?”
闻人景恨自己怎么嘴突然这么笨,“手太凉了,刺激到伤口了。”
“……”沈临熙将纱布收了口,“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巴,谁没烧伤过?因为凉伤口才不会疼,还刺激到你了……,那是因为药膏是火性药,这两天受伤的地方会很痛,你一个将军,想必不是什么大事,换药的话,白穆做不来就找十三给你换。”
说着又从身后柜子里掏出一把弩放在桌上研究起来。
闻人景只觉得这弩看着就很精巧,“这是……褚小七的?”
沈临熙点点头,“嗯,我发现这弩做工很精致,等我用完会送到工部去,估计他们会好好做改进,改好了,说不定也能批量到战场上去。”
每次在这个时候,闻人景就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好像是见到了另外一个沈临熙。
“你一个文官儿,为什么这么关注战场的事。”
“兴器则国强,国强则外敌不敢扰。”沈临熙默念了一句,不等人听清,又质问道,“我生在大梁,长在大梁,祖籍南涧腾冲,如今已沦陷为倭地,你还要问我为何关注战场的事儿?难道我沈某不像关心将士,关心失地的人吗?”
闻人景在疆场最厉害的快嘴,到沈临熙这儿,放个屁都放不出来。
很快十三就拿了几张纸回来,闻人景又模仿着屠三的字迹誊抄了一份,将两份名单上面都盖了印。
“为何又抄一份?”闻人景看不懂。
沈临熙在解释这些事情上,耐心非常足,“伪造的假证就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的证据了。”
屠三写的那份被沈临熙放好夹在书里,誊写出的那份叠了又叠,被牢牢绑在箭上,随后连着弓弩一起交给了十三。
“地图烧干净没有?”沈临熙问。
十三点点头,“记在脑子里后,就烧得只剩灰了。”
沈临熙得知满意答案后,摆摆手将十三打发掉了。
“明天要去一趟大理寺,会路过工部,到时候带你去瞧瞧他们研究的东西。”沈临熙捏捏鼻根,有些累。
闻人景问,“去大理寺又是做什么。”
沈临熙咽喉上下摆动,“要想做成一件坏事,是需要里应外合的,光有二皇子那边不够,要想办法让大理寺也配合,才能不留痕迹。”
闻人景看着自己受伤的,被包着纱布的手,模糊的回道,“好,我跟你一起。”
沈临熙也懒得再搭理他,闪了两下眼皮,润润眼睛,“我累了,要再去睡会儿,你把房里的椅子搬走,实在担心我的安全,就让十三塞张床进去。”
说完人已经出了案牍库。
闻人景这边儿还愣着神,前一秒想着沈临熙是不是太虚,所以体温才这么低的,后一秒心里有几丝欣喜,沈临熙竟然不反感跟他睡这么近。
然后又觉得这份欣喜很不应该,狠着心拿受伤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闻人景啊闻人景,这有什么好开心的,要点脸,你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
然后就这么自己骂了自己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