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雅转而想了想,扭头嘱咐起夏阳:“以后还是小心点,受伤了多难受呀。”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夏阳这里却犹如蜜糖,这是除了外婆外,第一次有人这样关心他。
比他那个如同炼狱的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个家里,永远充满着嘈杂的麻将声,还有那些所事事的女人们,喧嚣的谩骂声。
那个女人虽是自己名义上的母亲,却只比他大8岁,像只圈养的金丝雀,不仅跋扈,还老是满嘴污秽之词。
她只要一看见自己,就没好脸色,活像个巫婆,巴不得立马把自己从那个家弄走。
难得回来一次的父亲,也不待见自己。
总是对自己鸡蛋里挑骨头,往往是话没说几句,就暴跳如雷,时不时还动手。
这次还开口骂人:“混账东西,老子上辈子就是欠你的,欠你那死去的妈妈的。”
“还杵那儿干什么,给老子滚。”
要是稍微慢一点,就会再吃一顿揍。
方雅看见自己那天,就是因为狠狠看了他一眼,他抄起一个杯子朝自己砸来,额头瞬间血流不止。
他狠狠握紧拳头,很想上前反抗,但最终忍住了。
最终,推开家门,跑向经常“光顾”的那家诊所。
要不是外婆也住在那个家,他真的不想再回去。
妈妈去世后,自己就由外婆一手带大,那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他把背靠在古塔栏边,双手撑在上面,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见方雅的脸。
“副班,你会想爸妈吗?”
方雅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愣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
一晃,爸妈都快去世半年了,自己也已经独自生活了好几个月……
她喃喃回答:“以前爸妈带我去看过冰雕,也是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冬天……”
方雅思绪难抑,好看的杏仁眼里盈满晶莹,思念滚滚而来,低头的一瞬间,泪珠就这么夺眶而出。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冷,冷得那么孤独,犹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冰天雪地里,助又迫切般的渴望温暖。
看着伤心的方雅,夏阳内心十分惶恐。
他觉得自己好像说了话,犹如撕开了她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再在人家伤口上狠狠扎了一刀。
该死,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做什么?
夏阳卷起衣袖,就要给方雅擦眼泪,蓦然间,方雅抬头,泪眼朦胧,两腮泪痕斑驳,一副我见尤怜的模样,是那么的楚楚动人。
夏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愧疚与慌张交织,他一时举手措。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些的。”
方雅吸了吸鼻子,拂袖擦去泪痕,轻轻摇头,继而眺望远方的雪景。
“没什么的,都过去了。”
停顿几秒后,又忽的开口:“夏阳,你知道吗?我曾以为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后来经历过了,才知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我爱爸爸妈妈,一如他们曾经爱我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我很庆幸,我曾经拥有,余生漫漫,我不会觉得孤独。”
说罢,她踮起脚尖,拍了拍夏阳的肩膀,眼神坚定,笑得明媚。
“夏阳,所有不好的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阳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