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两个小时前，他回许公馆找华叔要说的就是提前行动，他想到白天人来人往行动反而不会引人注目，而在夜里不管是营救还是撤退都非常地显眼。

最后特地选在中午两点钟的时间，是因为雨生提醒了他，人在中午的时候更容易犯困。

东头特护病房住的正是郑玉琴和她的孩子，此时门口的长椅上坐着两个特务正在打盹，李成武和付雨生落落大方地走了过去。

两个特务在迷糊中见到是两个警察走过来，心中并不觉得很惊奇，等到走近时，其中一个认出是李局长，刚想打招呼。

李成武和付雨生各掏出一把小刀，两个特务还没清醒过来就倒下了，一个被割断了喉咙，另一个被小刀刺进了胸膛。

接着两个伪装成特务的同志快步上来把死去的特务拖下去，两人正了一下衣领和警帽，相互看一眼后上前敲门。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举着枪的特务探出身来看见是两个警察，正在诧异时后面的特务认出李局长打了个招呼，一下子两个特务都放下了警惕。

李成武说：“我过来探望妹妹，见到门口没人看守，还以为你们撤了。”一边说话一边带着付雨生走进去。

前面的特务听李局长这么说，也是觉得奇怪，口里埋怨道：“这两个王八蛋跑哪去了？”

走进房间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有个小男孩坐在床沿櫈子上，此刻正趴在妈妈的身上睡觉。

确认误后冲雨生打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拔出小刀，付雨生刺死外面的特务，他放倒了里面的特务，吭都没吭一声两个特务被悄声息地干掉了。

病床上的中年妇女看到这一幕惊恐不已，坐起来刚想说话，李成武伸手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示意不要出声。付雨生走出门口打了个手势，两名医生装扮的同志推着一辆病人转运车进来。

“郑玉琴同志，我们是来救你们的，请配合我们。”说完和雨生把她扶上了转运车，穿着医生制服的同志推起车子往外走，另一个抱起小男孩快速跟了上去。

几人走出病房后，在门口伪装特务的两人关上了房门，然后坐回旁边的长椅上假装瞌睡。

不一会，定时上来巡查的特务从走廊西头向这边看了几眼，发现没有异常后又缩了回去。

李成武和付雨生站在三楼转角的窗口，看着两名行动人员把转运车抬上救护车然后在一片安静中驶出医院的后院。

时间很紧凑，行动开展得如行云流水，一切都在悄声息中进行着，整个医院就像是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安静祥和，行动只用了二十五分钟。

后来听华叔描述医院后面的情况时大家都笑了，两名伪装特务的人员等到两点半钟医生上班时，冲着外面喊了几声“死人啦，犯人被劫走了”，然后混在人群中下楼，坐上回到的救护车一路往松江方向开去。

当李成武赶到高桥公园古堡时，救护车和人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把郑玉琴和孩子接后小车快速驶向青浦区的定浦江。

一切都在计划中，一路上他们只遇上了两处哨卡临检，李成武拿出预先准备好的证件，哨兵看到车上只有警察和小孩而没有女人时自然放松了。

很快到了定浦江边在一处小树林里和组织人员接应上，当郑玉琴脱下警帽时已是泪流满面，她转身对李成武哽咽到“老何牺牲了。”

李成武把小孩交到手她手中，“不要伤心，老何永远都在，每当我们遇到挫折磨难时想起他我们就不觉得孤单了。”

郑玉琴连连点头，“谢谢同志们，你们辛苦了！”

微波粼粼的江面，乌蓬船慢慢驶离了岸边，郑玉琴牵着孩子的手站在船头，不停地向岸上的人挥手告别。

李成武终是落了泪，他想到为了革命有多少人在前扑后继，倒下的也许永远倒下了，活着的人还在黑暗里努力挣扎，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着。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在微风的轻拂下，江面泛起了鱼鳞似的波纹，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恬静，蓝绸子般的定浦江一直延伸到远处的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