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甚至是B大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没有得到过男生这样温和的态度,哦——那一群幼师应该有。
对人礼貌,只是对于不熟悉的人,他是,宋家兄弟也是,他们对于他而言都是陌生人,所以陌生的礼貌,陌生的拒绝,陌生的执拗。
那群小家伙还在讲话:“大哥哥,我们可乖了,我们排队没吵架,说好了一个一个的跟你说句话,然后在回家。”
这么多娃娃,一共三十几个,要挨着挨着讲话,起码得耽误半小时,三月抬头看了眼其他人,都在低着头玩儿手机,根本没看他,晓得是大家刻意这样子做得,低下头轻轻的对着手机答应:“嗯,大哥哥听你们说。”
“大哥哥,我长高了。”
“大哥哥,我能写自己的名字了。”
“大哥哥,我有妹妹了。”
“大哥哥,我们好想你………”
三十多个孩子,一句一个大哥哥,叫得人心里难受极了。
三月心里有时候挺恨的,凭什么别的地方能这么好,凭什么就是他的村子,可那就是有时候而已,大多数情况下他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
他突然想起一则故事来,伊斯兰教的教主穆罕默德有一次指着远处的大山对周围的教徒说:“我只要念几句咒语,这座山就会移到我面前来。”
咒语结束了,山也没到他跟前来,然后他就腾腾腾地跑到山跟前。然后对着众教徒说:“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嗯,你们乖,王老师呢?”三月稳定着情绪,展示出来的依旧是那副亲切的面容,好像面对他们他才是有生机的:“虎子家最远,那儿有坡,让他送你们回去。”
一群小孩儿很自信地吵着说:“不用,不用,我们今儿也是这样走过来的,虎子说那条坡过得去了。”
“不行,还得小心点。”三月在地上蹲了半个小时:“嗯先挂了,大哥哥还有事情,下次给你们打电话。”
“大哥哥,拜拜。”
“月月,再见。”
挂断电话后,三月直起背,脚麻了,一时起不来,手机咚——的一声就掉地上。
陈皮尔捡起地上的手机:“小月月,怎么了。”
“蹲太久,腿麻了吧。”顾词一把扶住他的腰,出乎意料的细,但是不柔软,三月察觉到磨砂着他腰部的食指,不自然的开:“谢谢。”
这人真的很会找机会!
顾词轻笑:“不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