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他微微一怔,随即垂眸凝着她,笑意径自蔓延至唇角,眼中蓄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怎么?殿下若是不信,大可派太医来给臣妾诊脉。”
程南朔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哼,如此说来,那个思香陷害爱妃已经不止一次了。”
他话音未落,蓉儿突然冲进来:“殿下,不好了,听钟太医说,皇上的身子恐怕……现下正召见几位重臣商议国事……”
叶君旸心道不妙,此时商议国事,想必和储君之位有关。
程南朔面色一沉:“孤倒要看看,他们要如何造反。”
“殿下,臣妾想一同前去,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臣妾可以尽全力医治父皇。”
程南朔这回并未阻拦,点头应下了。
可叶君旸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总感觉皇宫就要变天了。
来到乾清宫时,殿外就能听见几位大臣的声音。
“皇上,众位太医皆诊断,太子殿下已经回天乏术,国不可一日储君,还请皇上改立三殿下为储……”
“孙丞相所言也是微臣之意,崖青向来立长,太子殿下出了事,理当由三殿下继任储君之位。”
“微臣听闻,三殿下参加了今年的文试,一举拿下国试第二,这论文韬武略,宫里人能及,立为储君当之愧。”
此起彼伏的谏言,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断:“父皇还没死,众臣就如此心急吗?”
殿内的人纷纷回首,便瞧见程南朔缓缓走入殿内,浑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可脸色格外阴翳。
再次见到龙椅上的男子,叶君旸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才短短几月,父皇竟消瘦了大半,面色蜡黄,颧骨突出,就只剩那双眼,依旧炯炯有神,他盯着程南朔,眸中平添了不易察觉的喜悦之色。
朝臣们却一个个面露惊恐。
“太子殿下,你怎么醒了?”
孙丞相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过太医局里所有为太子诊过脉的,皆回禀,说是太子殿下回天乏术,醒来的那回也不过是濒死前兆,可……
可如今活生生的人,就立在眼前。
“看来孙大人很失望?”程南朔的唇角漾起抹讥笑,“也对,倒是本太子挡了你改立储君的好事。”
“既然太子醒了,那么改立储君一事便不必再提。”皇帝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倦意,“众爱卿先退下吧。”
程南朔闻言,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刚刚在殿外听孙丞相说,三皇弟是今年文试第二,好巧,儿臣也参加了国试。”
“胡闹!”皇帝突然捂着胸口,猛咳不止,“文试是朕用来招募贤才的,岂是供你们戏耍作乐的。”
此刻,站在旁侧的胡丞相开口道:“皇上息怒,是微臣办事不力,没有严查参考者身份,但由于两位殿下一并参考,并且皆位列前三,微臣便擅自做主,将上榜名额后延了两位。”
胡丞相如此做,不仅让两位皇子顺利参加了文试,也没有耽误皇帝招募贤才。
叶君旸不禁在心中感叹,这能坐上丞相之位的,果真都不简单。
孙丞相气的脸色发白:“一派胡言,太子殿下何时参考的国试?胡大人,欺君可是死罪。”
程南朔并未开口,只是嘴角勾起若有若的笑意。
众臣面面相觑。
“皇上,难道太子殿下是国试第三的时长风?”
“可微臣从未听闻殿下饱读诗书,如今怎么会,皇上,此事定有蹊跷……”
孙丞相听了其它几位大臣的猜测,慌忙摇头,抬眸看向程南朔:“殿下您应当不是时长风。”
程南朔挑眉:“何出此言?难道孙丞相暗地里见过这位时长风?”
“未曾见过,但微臣听胡大人提过此人,其样貌平平,身形瘦弱,但殿下之姿,别说是宫里,放眼整个京城,都少有人及……”
孙丞相越说越觉得不对劲,脑中生出了一个念头,神色立刻变得极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