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昭嗓音带着哭腔:“玉尚食在尚食局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岔子,月掌事照顾儿臣更是体贴入微,唯独秋水,从前就顶撞过月掌事,太子妃娘娘还曾授意秋水掌嘴月掌事,就在长安宫殿外,父皇一查便知。”
叶君旸深吸了两口气,仰头不卑不亢道:“依三王妃所言,月掌事对此怀恨在心,蓄意栽赃也不可能。”
云锦昭气的脸色一阵阵发青,唇色惨白,险些晕在三皇子怀中。
程南璟见状,有些心烦:“父皇,这些奴婢们嘴里哪有一句实话,不妨都带去尚方院,严刑拷打。”
“三殿下这是想要屈打成招?”叶君旸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父皇,儿臣颇懂医术,想查验一下桌上的马蹄糕。”
皇上沉默片刻,点头允了,公公立刻将桌案上的马蹄糕端到她面前。
她用手指尖拂过糕点表面,随后将指尖凑近鼻尖闻了闻,气微味淡,原本的香甜味里夹杂着丝丝清新,不知为何有种木香,但仔细闻那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如此她心中已然有数,但出于谨慎,还是放入口中浅尝。
“果然是朱砂,此为慢性毒药,本不至于突然发作,只是用药的人不够谨慎,这剂量用得过多,才使三王妃感到不适,儿臣可开一张药方,需连服七日,不仅可解体内毒素,还可护住胎儿心脉。”叶君旸不紧不慢,娓娓道来。
她的诊断同太医说的如出一辙,且太医都不敢妄言能保胎儿恙,她竟如此十拿九稳,倒让皇上不禁刮目相看,只是这也根本不足以洗清她的嫌疑,甚至让原本一言不发的云贵妃开了口。
“太子妃,本宫听闻你虽出生乡野,但医术甚好,还曾救过太子殿下,想必这用毒解毒对你来说不过雕虫小技,但谁知你是不是自己下了毒被发现后,就见招拆招,出手相救,自己博了个好名声,却叫昭儿吃了苦头。”
云贵妃见皇上脸色阴沉沉的,继续说道:“既已查明是朱砂之毒,不如直接派人去搜,各宫都搜一遍,再去太医局查阅近日取药备案簿,本宫不信找不出这下毒之人。”
叶君旸面上虽在笑,但是目光冰冷,仅仅是嘴角牵出一丝好看的弧度:“贵妃娘娘,儿臣平日里喜欢研究药材,时常派秋水去太医局取药,不过……这是太子殿下特许的,儿臣也是为了精进医术,从害人之心,贵妃娘娘莫不是要因此冤枉了儿臣。”
“看来太子妃这是不打自招了?”云贵妃只觉得叶君旸的话显然是坐实了罪名,气的恨不得将叶君旸撕碎了喂狗,想谋害她的小皇孙,异于是要了她的命。
叶君旸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死局,如今太子不在宫中,她孤立援。
此时,慧妃突然开口:“皇上,兹事体大,臣妾不得不为太子妃说句话,太子妃医术精湛,她若是真的想要谋害皇孙,何必用朱砂,直接用落胎药岂不更好?”
大殿陷入一片寂静,隔了几秒,慧妃身边的一个女子走上前来:“皇上,说起这朱砂,臣妾倒想起来,前几日重梓宫的宸妃娘娘也派人去太医局取了朱砂,恰巧被嫔妾瞧见了。”
“皇上,臣妾是要来做蔻丹的,况且臣妾也不通药理,哪知这朱砂有毒,兰妃娘娘,这好端端的,你为何要将妹妹扯进来。”
宸妃虽是如此说,但眼神躲闪的样子被叶君旸敏捷地捕捉到,她原以为这不过是云锦昭的苦肉计,却没想到是宸妃。
皇上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微微垂眸,声音已然挟霜裹雪,冷的可怕:“来人,照贵妃说的,搜宫。”
果然是小皇孙,竟搞出这么大阵仗。
不多时,皇上身边的公公便带着几个侍卫回到殿中。
“皇上,各宫都仔仔细细盘查了一遍,也去太医局核实了,只有东宫和重梓宫派人去取过朱砂。”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向叶君旸:“你可还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