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江行裴瞧见叶君旸又背上了竹篓,还拿起两个小药瓶塞进腰兜里,眉眼间不禁染了些欣慰之色:“叶姑娘终于记着带药了”。
叶君旸忍不住斜睨他一眼,“江郎中日日嘱咐,自是不敢再忘。”
江行裴不知,她今日带的不止解毒之药,还有迷药。
昨日小萝将那玉佩当了,想必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找来,她还是小心为妙。
说来也是怪,今日上山这一路总觉着身后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可猛一回头,却空空如也。
不多时,她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等反应过来,脑中传来阵阵晕眩,脚底一轻,便没了意识。
过了许久,叶君旸发现自己被麻绳捆住了手脚,任凭如何使劲也法挣脱,她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后背则是被坚硬的怪石硌得生疼。
这个地方叶君旸再熟悉不过,她和阿朔初遇时,就是在这个山洞里。
突然,她听见耳边传来男子粗犷的声音:“老大,这女人醒了。”
盘坐在地上的壮汉闻之,立刻起身走过来,吓得叶君旸慌忙闭上眼,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人鲁莽地踹了一脚,“臭娘们,还想装晕!”
叶君旸疼的倒吸凉气,猛咳了几声,“两位大哥,小女出门身上未带银两,不如你们去狩山镇……”
她还未说完,那个壮汉抬腿又是一脚,“少废话,你睁大眼瞧瞧我手中是何物!”
这两脚下去,叶君旸疼得眼前直发黑。
壮汉见她不吭声,没了耐心,俯下身去,一只手扯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将那枚玉佩凑至她眼前,“这个玉佩的主人现下在何处?”
叶君旸心想,“蛇”出洞的速度倒是快,快到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这才过了半日,竟已查到了她身上。
“黄温,这臭娘们的嘴看来是撬不开了,她既然想当哑巴,那不如拨了她的舌头……”壮汉阴森森的笑脸让叶君肠不禁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
“老大,这事恐脏了您的手,不防交给小的。”黄温说着此话,脸上的表情变得阿谀谄媚至极。
一只满是厚茧的大手捏住了叶君旸的下巴,她忍不住喊出声,“两位大哥饶命,小女知道这人在何处,就……就在这山顶上的草屋里。”
黄温随即松了手,“老大,我们走吧。”
那个被他称为老大的男人唤作孔汉,他解开了捆住叶君旸双脚的麻绳,抬手在她脸上拍了两下,“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一路上,叶君旸的双手依旧被捆着死死的,黄温防备心重,紧紧地拉着麻绳的另一头,生怕她逃了。
一方面她在心中祈祷那傻子可要待在那小屋里,一方面又怕自己猜了,这两人是来找傻子灭口的,她暴露了他的行踪,让他陷入危险之境。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瞧见了那茅屋,两人进去便是一番搜查,却是一所获。
叶君旸却松了一口气。
“臭娘们,竟敢骗老子!”
孔汉一巴掌甩过去,力道极重,叶君旸踉跄了几步,跌坐在榻上。
“老大,既是如此,我们不妨……”黄温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杀了真是可惜了。”孔汉凑近了些,双手撑着榻沿,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就像是猎人在欣赏自己刚刚到手的猎物。
叶君旸的鼻间尽是那男人身上令人作呕的味道,她强忍住胃里的一阵阵翻江倒海,拼命往后缩。
“小美人,我看你往哪逃!”孔汉一把将她抓过来,拉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扯,香肩锁骨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叶君旸这下是真的怕了,抓着孔汉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臭娘们!”孔汉挣脱后,看着胳膊上清晰的牙印,气得脸色发青,取出腰间匕首就要往叶君旸脸上划去。
她闭上眼,下意识地侧过脸去,本以为那利刃会刺伤自己的颈脖,但是半天也没传来痛感。
“嘶——”听到一声闷哼,叶君旸缓缓睁开眼,阿朔棱角分明的脸映入眼帘,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她的视线转而落至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处,鲜血一点一点滴落。
孔汉看清来人,慌忙将染满了血的匕首扔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黄温随即也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