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时还没你呐,"老人似惆怅似感慨,"如今,我终于要去见父皇了。"
宣世安替他拢了拢耳边的白发:"父皇定是等在奈何桥边还未舍得离去。"
"会的,他说过会等我的。"
"您放心,我会把您与父皇葬在一处。"
"可会难办?"
宣世安故意道:"难办也要办啊,不然父皇会进梦里来骂儿臣,梦里可没有您帮衬着,儿臣会挨打的。"
老人顿时笑得开怀:"你这般说,小心真去你梦里。"
"那您怎还笑得如此开心?明明儿臣就要挨骂了。"
……
宣瑾这一觉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心一直不曾舒展。
他陷在梦魇中,各种各样的画面闪过一帧又一帧。
那些场景里的人陌生却又熟悉,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等到太阳开始西沉,床上的少年才终于颤动着眼睫缓缓睁开了双眸。
宣瑾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然后坐起身。
昏黄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卧室的地板上,暖融融的。
他呆愣楞地坐了一会儿,接着抬手摸了摸眼睛。
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特别特别……真实的梦。
宣瑾抿了抿唇,掀开被子下了床。
书房的门被推开。
宣策的视频会议正好到了尾声,他直接一句话结束而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人招了招手。
"睡醒了?怎么又不穿鞋?"
宣瑾走过去跨坐在宣策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头靠在肩上。
宣策揽着人,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没那么热了,还难受吗?"
宣瑾摇了摇头。
"晚上再吃一次药,明天应该就好了。"
宣瑾又点点头。
宣策抚了抚他的后背:"怎么不说话?做噩梦了?"
"……也不是。"
宣瑾说了这一句就没了下文,宣策也不催他,就这样等着。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少年用头在宣策肩上蹭了蹭:"……宣策,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但我在梦里没找到你。"
宣策抚在他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后把人揽紧几分安慰道:"没关系,梦都是反的,你现在不就在我怀里吗,是不是?"
宣瑾闷闷地"嗯"了一声。
书房里安静下来,呼吸交缠。
突然,宣瑾说:"在家里种几棵梅花树吧,就种在花园里。"
宣策自然依他:"好,喜欢就种。"
"到时候等冬天到了,那些梅花肯定特别漂亮。"
"嗯。"
宣瑾又问他:"你教我画梅花好不好?"
"想学?"
宣瑾点头:"我想和你一起画。"
宣策不怀好意地勾唇:"那我可是要收学费的。"
宣瑾就笑。
"收多少?我得先听听划不划算。"
宣策凑到他耳边低语一句。
少年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朵。
偏偏那人还要一本正经地问:"怎么样,划不划算?"
宣瑾直接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张嘴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宣策笑得一双眸子都跟着眯起。
他其实收的不贵,也就六个字而已——
"蕾丝情趣内衣"。
啧,万恶的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