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祁伟快步走了过去。
贺祥靠在一块大石头上,他的四肢已经全部被捏碎了。
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薛玉最终还是被夺舍了。
“你是什么人?”
听到祁伟问话,贺祥缓缓抬起头,虚弱地说道:“我是……王家的武师……”
一旁有本地协助办案的衙役认识贺祥的,被带上前来确认:“不,是王家的武师教头,叫贺祥。”
“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来几个人继续跟我追!”
他踩着风,飞到天上,只看见远处一团黑色的烟雾,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便加速追过去,总算他全力之下,速度比那黑雾要快上两分,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快到跟前时,祁伟拔出腰间的长刀,用手在刀刃上一抹,刀刃瞬间燃起火来,这是之前秦锐告诉过他的,王老头的黑气怕火。
“给我留下!”
他挥动着附着火焰的长刀,大喊了一声朝那黑气劈去,那黑气瞬间散开,露出里面的人来,正是被王老爷子夺舍后的薛玉。
此时的薛玉,已经没有了先前翩翩公子的形象,而是皮肤灰白,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乱糟糟的披散下来,双眼中布满了血丝。
祁伟一刀将其逼停,跟着又是一刀,刀上的火焰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朝薛玉的面门而去。
薛玉不闪不避,反而将身边的黑气凝结成尖刺,不断朝祁伟刺去,似要跟祁伟以伤换伤。
祁伟赶紧转攻为守,不断用长刀劈散这些飞射而来的尖刺,可这样一来,他就由主动变成了被动,那黑雾形成的尖刺仿佛源源不断地向他飞刺而来。
他见势不妙,一面将手中长刀舞得更快,一面运转丹田之中的火灵气,由下往上提到了口腔之中,掐准了时机猛然喷出,火焰呈锥形向前烧去。
薛玉反应不慢,立刻调动黑气,将那喷射而来的火焰阻拦在在身前,只是黑气在火焰的克制下不断被消耗,慢慢地竟然有些不支。
“一个一个的,都要与老夫作对吗?”暴怒之下,他的双仿佛变成了血红色,大喊了一声,然后突然用指甲割破自己的右手腕,伤口处流出了黑色的且粘稠的血液,这血液一出现,仿佛有了生命,像蛇一般朝祁伟袭来。
祁伟赶紧收招,撩起手中长刀去挡,没想到那血液居然不怕刀上的火焰,顺势缠在了刀刃上,而刀刃被缠住的部分居然肉眼可见的开始腐坏,发出滋滋的声音,最后断成了两截。
“什么神通,竟然能坏人法器!”祁伟心中大惊,连忙向后撤了几步。
而薛玉将他逼退之后,立刻再次卷起黑雾向远处飞去。
祁伟只看着手里的断刀,愣在原地。
他的属下这时也追了过来,看到黑雾,正要追,却被他拦住。
“你们别追,别丢了性命。”
————
第一次杀人,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的,但是虎子的感觉不是很好。
他发现自己并不能像评书里的大侠那样,将反派杀死之后,仿佛是做了什么好人好事一般,意气风发。
他反而有一种没来由的空虚感。
而白家其他人在得知他杀了人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商议如何毁尸灭迹。
白大成一边吃饭一边对白兴光说道:”待会儿老大,你跟虎子去山上,把埋尸体的坑挖得再深些,然后在上面盖上草皮,不要留痕迹,老二你把那两匹马赶得离村子越远越好,这玩意就不该牵回家来,叫人发现了,肯定要坏事。”
白兴明对目瞪口呆的虎子解释道:“这事你可能不知道,那时候还没你呢,当年这附近有一伙叫黑旋风的强盗,手底下聚集了不少人,在附近几个村打家劫舍,凡是来咱们村的,来一波,被爹带人干掉一波,然后拉到后山埋一波,再来一波,再干掉一波,拉到后山埋一波,这方面爹经验丰富。”
虎子不知道,自己的爹居然还干过这样的事。
“要不说爹最疼你呢,你看你做事的风格,跟爹一模一样。”白兴明笑道。
白大成看着虎子,问道:“是什么人?”
“不知道,他们骗我说是冬生的亲戚,应该是冲着冬生来的。”虎子说道,“后来可能觉得被我看出来不是好人,就要杀我灭口。”
“呀,那你受伤了没有。”嫂子玉茹担心地问道。
“你看他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我们虎子现在也是仙人了,厉害着呢。”白兴光说道
“总要小心些才好,这人本事大了,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就越来越大了。”白大成叹了口气。
虎子听了,垂下头,说:“爹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处理好,不会带累家里和村子的。”
白兴光听他这么说,顿时板起脸说道:“虎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白大成拦住了白兴光的话,接着说:“我不是怕你带累,我的意思啊,这凡事都有两面,你在山上修行,以后会越来越厉害,但是相对的,你以后要面对的麻烦和困难也会越来越大,今天这样的事,以后难免还会再发生。”
喝了一口酒,又接着说道:“在村里,最多也就是和乡里乡亲之间有一些摩擦,谁对谁,送只鸡,送块肉,这事啊,就揭过去了,但是等你以后成仙了,跟你闹矛盾的也都是仙人,这越厉害的人之间,这矛盾就越难化解,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道争。”虎子说。
“对!”白大成一拍桌子,“就是道争,这玩意玄乎,咱也不懂,就听说书的先生说过,这道争啊,可是不得了的事,修道修道嘛,这修行的人心中都有一条道,有时候别人的道挡着你的道了,你俩人就得争,争个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虎子啊,爹知道,你杀人肯定是有理由的,以后你可能还会杀更多的人,但是你一定要记得,你心中的道,一定得是正道,可别走偏咯。”
虎子两眼发怔,盯着白大成,他没想到,这样一番话会从自己爹的嘴里说出来,但是随即他就郑重地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记着你的话。”
白大成许是喝得多了,脸色发红,身形也有些摇晃,但是他看着虎子的眼神,却是欣慰的。
虎子琢磨着白大成刚才的话,突然明白过来,那是要他坚定自己的内心。
“外头好像下雪了。”
“下雪好,下雪了就把痕迹盖住了,咱们也省了事,来。咱们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