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有惊人的波涛声，就像家门口开火车。
不过罗言的意识小人没法空出手捂耳朵。
他的两只手紧紧抓着黑纸船的边缘，不让自己从纸船里飞出去。
海浪翻涌的速度极快，猛地倾倒在纸船上，罗言经过瞬间的窒息，很快得以呼吸。
船到现在都还没翻，海水也在迅速从纸船中析出。
罗言低头一看，黑纸船成为黑纸船之后，变重了，不能飞，但防水了。
它还会更灵活地调整自己的位置，及时将船内的海水倒出。
海水一灌进来，它一弯船身海水就倾倒出去，这样保持船内没水的平衡。
这黑纸船算是变强了？
一开始它只是两张规则纸条啊！
但黑海也更强了！
曾经湛蓝且平静的海变成了喜怒常的黑海。
此刻放眼望去，周围波涛滚滚，在这样的海洋里，渺小的罗言真如蚍蜉一般，只能随波逐流。
他为了更好地抓住黑纸船，已经将整个人扑在纸船上，用手紧紧地搂着纸船的边沿。
这样的弊端马上显现，因为一边重量更大，差点翻船。
罗言只得往另一边一滚，稳住船身，接着又坐起，一只手抓一个船沿。
黑纸船在海中保持平衡，罗言要时刻根据黑纸船的位置在船内保持平衡。
除了保命，别他想！
这么深的海，如果自己完全沉入海中，永远都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等到罗言的意识小人稍微能够习惯一些这样的海浪冲击强度之后，他才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脑内怎么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昨晚是第二晚。
睡中的意识是怎么样的，自己一所知。
只知道早上的时候头痛欲裂，和昨天很相似。
但症状严重了许多，今天的罗言甚至没法起来。
这床铺自己本来就不打算睡，迫于黑夜的压力才睡了第二晚。
晚上黑暗中的那到底是什么？分明是强行配合规则，让罗言在这张床铺上睡。
可以出去找隔壁老王吗？
罗言的意识小人避过滔天巨浪，没法用手揩去脸上的海水，眼前视线模糊，罗言用力甩了甩头。
进入意识之后，头就不痛了，但要面对内在汹涌的海浪。
有时候它想让自己死葬身之地，更多情况，它打断罗言的思路。
刚才想的是什么？
去找隔壁老王，去找他做什么？
自己待在家里已经很安逸了，为什么要出去？
隔壁老王是谁？
“不要忘记你是谁？”
罗言的意识小人混乱地被这些问题纠缠着，他的手渐渐松开了黑纸船。
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犹豫的瞬间，罗言从黑纸船中嗖地飞了出去，在空中与档案本擦肩而过。
在天上真好啊。
不用经历多变的海面，只是高高地杵在空中，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就能避开那些始料未及的凶险。
可是罗言只是滞空了一秒，就以更快的速度掉了下来。
他投入了黑海之中，如蚂蚁般翻腾着，几乎看不到了。
下一瞬，黑纸船正好避开一个海浪，来到罗言掉海的位置。
只可惜太晚了，没有接住罗言。
……
“孩子，怎么才出……孙子？！”
李奶奶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坐着等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