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长命百岁?(1 / 2)

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这是《诗经·庭燎的开头,意思是长夜漫漫,没有尽头。

“喝酒吗?”方允没有力气地靠在椅子上,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助的气息,仿佛沉沦在黑夜里法自拔。

“喝啊!”

方允今天是买了酒的,但刚刚在饭桌上,周应淮本身就不喝酒,其他人也不敢在周应淮面前喝酒,方允也就没有把酒拿出来。

方允搬出一箱啤酒,开了一瓶给陈听,开了一瓶给自己,哐哐哐一瓶下肚,又是一瓶,连着好几瓶。

陈听皱着眉头看他,“你是有什么大病吧。哪有你这么喝酒的,你这样喝,我可不敢和你喝。”

辣意滚进喉咙里,声音被酒精浸染,拿着酒上看下看,“这酒是不是掺水了。我买了假酒。”

习惯了夜的黑,犹如习惯了酒之烈,不烈就难以下咽。

陈听刚刚是看到了方允去追苏俞安,“不是吧,大哥。你这是为女人买醉呢。刚刚那个女医生就这样好,让你这个眼长在头顶上的人这么痴情啊。”

“你不懂,她是苏俞安。我从上大学就喜欢她,读研,实习,我都喜欢她,我一直都在努力,可是论我怎么努力好像都不能达到她的及格线。”

边说还在不停地灌自己酒,好像沉浸于酒精的海洋里,就能逃避内心的痛苦。

“我给她发10条消息,但凡她能回我一条,我都觉得开心了。我邀请她100次吃饭,她能答应一次,我也很开心。今天她能来,我以为我还有希望。”

陈听都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听得出他讲话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她要回去找宋坤了,找宋坤了,找宋坤了……”

“你说宋坤那么有钱,有车有房,能给她想要的生活,我是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啊?”

“对不对啊?”

“和你讲话呢!”

陈听一边吃着菜,空出了一只耳朵给方允。讲了一堆话的方允,寻求陈听的答案。

被方允纠缠烦了的陈听放下筷子,语气里带着轻蔑,“这么说,那不就是拜金女嘛。她要是为了钱,不选你,你也不亏啊。你想想看,她要是真选你,那也只是选了你的钱。她以前没有明确拒绝你,就是把你当备胎使呢。看开一点,兄弟。”

“你一点也不懂。”

陈听怎么可能不懂。曾经的她,有过而不及。她掏心掏肺地爱着季远那个渣男,用尽了她全部的爱,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她甚至为了他辞了工作,和他一起回老家。可最后明明她也很努力了,换来的就是他和别的女人在他们的婚房里做着龌龊的事情。

即使结了痂的伤口,一碰也会痛,模糊的痛苦不会随着伤口愈合而埋葬。陈听拿起啤酒,也是大口哐哐哐地喝,酒精汇入肠胃,某些记忆铺天盖地地滚滚而来。

方允还在一个劲地说着苏俞安专业上有多优秀,能力有多强,之前有多温柔。

陈听听不下,抢过他手上的啤酒瓶,大骂他,“你是不是舔久了,真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了!你把人家供地跟个佛一样,人家可能写你的名字都会写。”

方允又开了一瓶,摇着头,“不对!”

两人放肆地喝,喝着喝着坐到了地上,还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方允最先喝不下去,靠在陈听的肩上,眼神涣散迷离,浑身都是酒气,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念叨着“苏俞安”这三个字。

最后,忙完工作的温浅一直没等到陈听回来,才来方允家来找陈听。幸好喝得烂醉的陈听起来给她开了门,温浅才把她晃晃悠悠地搬到了床上。

陈听喝醉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说着,季远大渣男这句话。温浅便明白陈听为何突然喝了那么多酒,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低洼。

第二天酒醒的陈听出门时撞见了也要出门的方允,喝了一顿酒的两人第一眼见到对方都有些尴尬。

走进电梯里,陈听先开了口,“你昨天酒量也太差了吧,没喝几瓶就倒了。”

有了陈听的破冰,方允立马回击,“我那是前面喝太猛了,你那是胜之不武。”

两人又开始了斗嘴。

九月是一个神奇的月份,一半是新黄,一半是旧绿,一半是余温,一半是新凉。

温浅出差前,考古队的韩队长就告诉过她,东侧墓的挖掘应该惊喜度不高,因为西侧墓出现了盗墓人的铁棍已经说明盗墓人已经盗到了墓地的核心位置,也已经盗取了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

果不其然,温浅和许津南在考古时没有太大的收获。但他们找到了一根股骨,正交给复华大学进行检测比对。

关于墓主人是谁,随着发掘的进展,很多观点和猜测被推翻,又重建很多新的观点。温浅和许津南也一直努力查阅着各种文献,寻找论据的支撑点。

回来之后温浅的工作开始变得繁忙,去文物修复所的时间越来越少。不过哪怕再没有时间,她也挤出了时间去听自己偶像周岱渊教授在复华大学开的课。

校园里困倦的阳光一不小心打了一盹,树梢温柔得一一接住。仿佛走进校园,美好也在走向自己。

周岱渊开的课是《中国古代陶器史,第一堂课讲的是陶器的起源,“陶器的发明是人类社会发展史上划时代的标志,是人类最早通过化学变化将一种物质改变为另一种物质的制造性活动……”

……

“铃铃铃”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声响了。

“好了,我们今天的课就先到这里。”

周岱渊的课向来很受学生的欢迎和崇拜,一下课一群人围上去和他探讨学术。若是平时温浅必会凑上前听院长的见解,但今天她有着任务在身。

刚走出班级门口,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慵懒得靠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清晰泠冽的下颌线。

光影婆娑,怎么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应是他感受到有一双炽热的眼神一直盯着他,不疾不徐地扭过头,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沉黑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她。

温浅直直地向她走了过去,“周医生。”

走近了再看,发现他今天穿了一件宽大的黑色T恤,常年健身,手臂的流畅线条格外好看,眼角带着笑意,在这校园里显得格外有少年感。

“周医生,你怎么在这?”

“来上课。”

干干净净的声音,不高不低,听得格外好听。

“来这上课?”

“对,医院每年都教学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