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四个女生,算上我在内四个,还有两个男生,也我们班的,那两个男生个子都很小,还有一个比较高的男生,但是才读二年级,那是从其他地方转学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们也会做在一起吃饭和写作业,也很有共同话题。写作业的空间里有两张大桌子,我们基本上是女生坐在一起,男生坐在一起,胡老师偶尔坐在男生那边,偶尔坐在我们这边,我们写完的作业都是给她一个人看的,因为她是教语文的,所以语文作业她看得特别仔细,有背书的读书的或者默写的也都会一一监督,其他的作业她有作业本的答案,也会给我们校对,有时候时间来不及了,会让我们之间互相校对,或者找一个同学来帮忙给其他几个同学看一下。
吃饭的地方是在专门的厨房,老师的第一个家构造很神奇,至少我那时候没有见过那样的房子,是好几个陈旧的小房子组合成的,厨房和写作业的房间还隔着一个小巷子,但距离很近,大概就一两分钟的时间。中午放学回来,我们都是直接可以吃饭的,吃完饭再写作业,那时候中午也都有中午的作业,写完以后老师会给我们看一些社会新闻。下午放学回来,基本上都是先写作业,等到了饭点才去吃饭,吃完以后再继续回来写作业,如果那天作业少,老师还会给我们一些额外的语文知识补习和练习卷。对了,煮饭做菜的都是老师的丈夫,就是“辣螺”,我依稀记得,他做的菜都挺好吃的。
这样的日子重复地过着,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美丽,什么是动容,更不懂得日子可以在“重复”里提炼出“每天都是新的”的领悟,对了,这是在后来的日子里的主题,也便是我与生命和解时摩擦的魅力。其实,如果早知道那种快乐会消失不见,当时我就应该会拼命珍惜吧。但“早知道”这个词是一种残酷,却也在认真地解释着现实的样子。那一个学期,跟同学之间相处得比较愉快,也让我渐渐地在班级里有了一些存在感,我不会再独自在下课的时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了,也不会想着如何去迎合之前有几个愿意跟我玩的同学了,至少,我主动认识了全班同学,人和名字我都可以对上号了,也几乎跟每个人都能讲到话了,哪怕有时候只是在路上打个招呼。可我又怎么能算到自己的未来呢?我更算不到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为了躲避这个班级所有的声音而选择在上学时间独自漂泊,甚至到六年级的毕业典礼,我都抗拒得没有去参加。
或许,这才是一种常态,“算不到”才符合自然规律和自然逻辑,记忆里的光线,射到某一处,某一处便重新有了剧情,它们和过去不能完全相同,但大概可以有一个相似的验证,就像数学里的有关于三角形或者其他多边形的验证一样,算是一种逻辑,也算是一种美丽,暂且,我就先这样认为吧。
(二)
月光流动在夜间的寂静里,那一片空间,除了夜的寂静,还有一些来自月光在浅唱苍凉的声音,伴着街道上泛黄的灯火,照亮了孩子们柔软的笑脸。校门口挂着两盏灯,是黄色的,和街道上泛黄的灯火不一样,是金灿灿的,三个女孩追逐着来到校门口,在这金灿灿的灯光下,柔软的笑脸又多了一些因天真而动容的美。对,其中一个女孩就是我,十一二岁的样子,背着书包。另外两个女孩是和我一起在胡老师家里写作业的同学,十一二岁,背着书包。但她们不是之前章节里的那些十一二岁背着书包的孩子,或许她们之间也会存在一些神秘的关系,只是暂时我还不清楚。
那是我们在老师家写完作业还比较早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会一起到学校门口玩,因为这里有许多小店,我们会在这里买零食,买玩具,还会买笔和本子。除了在小店里玩,有时候我们还会到学校里面玩,但是晚上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了,校门口的保安室也关了,保安也下班了。我们便会爬学校外面的栏杆进去,在操场上狂奔,坐在那里用最得意的笑来诠释内心的欢愉,身后是国旗台,国旗台上,五星红旗的颜色被月光衬托地更加鲜艳和美丽,在漆黑的夜里,它依然是那个骄傲的样子,连周围吹过的风都染上了它的魅力与魄力。那一刻,我们是国旗下的少年,那一刻,我们是快乐的孩子。
“我还不想回家”。
“我也是”。
“那我们再玩一会儿吧”。
这样的对话在一个晚上可以循环好几次,每一句都有机会落在每个不同的人身上,那时候,我是真的快乐,也是真的觉得自己有了朋友。可那样的时光并没有延续很久,因为关于那样的记忆不多,可能有十几个晚上这样,也可能只有几个晚上这样,具体的数字我也想不起来了,说不定这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一些已经不复存在或者永远消失的东西,若是能以“谜”的样子延续,说不定也是另一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