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时期的杜依然很漂亮，皮肤很白，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堪称明艳动人。眼前的她依然白皙，但皮肤明显松驰了，眼下一片乌青，眼角都是细细密密的皱纹。

皱纹不代表什么，聂薇见过皱纹更多，看起来却容光焕发的女人。

杜依然依然美丽，只是眼里早没了光。

杜依然没说话。

“你没有发现你已经跟社会脱节了吗？”聂薇继续说，“你现在脑子里只有老公孩子，离开他们不到一天就焦虑成这样，万一……”

杜依然突然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桌上的饮料只有酒，聂薇拿杜依然的杯子倒了半杯果酒递过去。

杜依然接过直接灌下去，才好了些。她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就报个班。”

聂薇知道她不想听，还是忍不住说下去，“你得有自己的世界。”

杜依然敷衍地点了点头，拿酒瓶给自己和聂薇都倒满，“别老说我，也说说你呗！你这些年真的一个都没谈过？”

聂薇顿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如果有我肯定会告诉你啊！”

“不孤独吗？”杜依然抬眼看向聂薇，“你可以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但生病怎么办？还得一个人上医院！还是要有个人在一起才算有个家，别的不说，至少得有个孩子。你看看年年和辉仔，有了他们，什么都是值得的。”

“真的吗？”聂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杜依然。

“当然啦！”杜依然迎着聂薇的视线笑起来，“你呀，就是前沿信息看得太多，被什么独立女性、不婚主义的洗脑了。我跟你说，真正的独立女性是指那些年入百万的，什么都能用钱解决。咱们这种普通人就算了，还是得有人搭伙才行。”

聂薇没说话，她觉得胸口有点发堵，不得不用酒顺了一下。

杜依然的目的太明显了。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聂薇那些话让她不高兴了，所以她也要让聂薇不高兴。

杜依然突然收起笑容，疑惑地看着聂薇，“难道，你是因为章澈才……”

聂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杜依然说不下去了，她笑笑，“论如何，一直独身心理会出问题的，你看，你现在就有点理解不了家人之间互相牵挂的感情了。”

“互相牵挂？”聂薇微微歪头，好奇，“我怎么看到都是你打电话给你老公，给你婆婆，没有一次是他们主动打给你的。他们有问你一句到了没有，路上安全吗？”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带出一股莫明其妙的火药味。

杜依然从对视中败下阵来。她先移开视线，拿筷子拨弄碗里的食物，“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家的情况……”

“他们没有你就会死吗？”聂薇问她。

一支筷子擦着聂薇的耳朵飞过去，撞到沙发背上再落在地板上，碗也被扫落在地上不停地打转。

杜依然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她看着聂薇，再也不掩饰眼里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