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行动不便,丁知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他,的确不用费多少工夫。
这村妇倒是挺有心眼!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好看了些。
“来来来,先洗把脸!”
郝婆子端着一盆水进来,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段沁谢过了郝婆子,郝婆子又端进来一盘果子,就去了灶房看火。
段沁从包袱里寻出了两条帕子。
她把两条帕子都打湿了,一条递给了齐炽,另一条则给宝儿擦了擦脸和手。
齐炽看着手上这条麻布做的帕子,粗糙得很,只在边角绣了一朵小花。
他这辈子都没用过这么简陋的帕子!
他还在那儿嫌弃,就见那村妇给女娃抹了泪,在盆子里洗了两遍,又擦起了自己的手和脸……
当着他这个大男人的面儿,竟是一点也不顾忌了!
想到这村妇口口声声说了,代王世子妃非她莫属,齐炽心里就升起气闷,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扔掉。
“你昨儿被野猪追着咬,这脸上又是泥又是血的,不擦擦,难道就不怕吓坏了旁人?”
听到村妇这几句带着嘲讽的话,齐炽还是老老实实地自己动手,擦起了脸。
看着只两三下,就满是脏污的帕子,齐炽嘴角微抽,不用问,他脸上定然是目不忍睹了。
三人都稍做清理,段沁又拿出一个饼子,分做三份,把一份最大的给了齐炽。
齐炽从昨儿白日就被他那个侍卫追杀,算来有两顿没吃了,这会儿确实腹内空空,接过饼子,也不嫌简陋,啥也没说,大口吃起来。
难得这饼子虽然看上去不咋地,味道倒是还挺香。
他几口就吃光了,虽然还没饱,但也不好意思开口讨要,便用余光瞄向那村妇。
明明她刚刚拿饼子的时候,他看着还有好几张的!
然而段沁却没再分饼。
毕竟这是在旁人家里,大吃二喝的也不像。
只能先垫垫肚再说。
果然没多久,郝婶子就端了三碗茶汤进来。
除了茶汤,还有三只烤番薯。
“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先吃点番薯垫垫吧?”
段沁连忙道谢,“劳烦婶子了!这东西倒是正好!”
她拿了一个小的,剥了一半的皮,递给了宝儿。
剩下两个摆放在齐炽身边。
齐炽这会儿肚子已是半饱,且他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这等粗食,看着那焦黑的外皮就没啥食欲了,更不用说吃了。
段沁瞥他一眼,也没那闲工夫劝这位王府小公举吃烤番薯,而是抬脚出了门外,向郝婶子打听医馆。
“婶子,不知道你可知道府城里哪家医馆的大夫能治跌打损伤的么?”
她也是快到府城之后,才突然转了主意。
先前她跟齐炽说那些话,倒不是她前世后来听说过丁妃的猫腻。
而是以她在内宅中混了三十来年的经验而言,事有反常必有妖。
堂堂一个代王府,横祸频频,最后竟然人都死绝了?
这合理吗?
而丁妃与周妃同时产子,她的儿子莫名夭折,而周妃儿子却是活蹦乱跳地长大,但凡是个正常人,又怎么可能没有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