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他始终没有下手,而是起身放下了那根银针。
静心小院依旧很平静,只院中每日都能听到婴儿的哭声或笑声,而小屋里的冰床上,依旧躺着个睡美人。
直到那孩子半岁时,突然有一天,唐宋出了府,丫鬟逗小少主时不慎将冰床旁的盅盏打碎,冰床上的人被盅里爬出的黑蜘蛛咬了一口后,竟渐渐睁开了眼睛。
阿照睁开眼时,记忆还停留在沉睡那天,所以当她起身后看到对面软榻上的小娃娃时,眼底露出了惊讶。
哪里来的孩子,竟不要命的出现在这里。
丫鬟见蛊盏碎了,她又醒了,心知闯了祸,面色吓得苍白苍白的,抱起孩子就急忙跑了出去。
她有那么可怕吗?
阿照面上露出不解,赤着脚也跟了出去。
小屋的院子里,丫鬟惊慌失措地出去时,正好碰到了回来的唐宋,等阿照走出来时,他已经接过孩子,而丫鬟已经退了下去。
阿照看到唐宋的变化时,愣了一下,眼中露出惊诧和不可思议,心底突然也冒出了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唐宋望着她,面色很是沉重,目光由上而下地落在她赤着的双脚上,语气还算平和地开口道:“既然醒了,那从今日起,我会给你一个新身份,日后你只要负责将孩子照顾好便可。”
阿照只觉这话莫名得很,愣愣地望向他怀里‘咿呀咿呀’吐泡泡的孩子,心下一凛,莫名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你在怕他?”因她这后退的一步,唐宋面色微变,敛下温意,缓缓露出了一抹可怕的笑容来:“你已经睡了快两年,怎么醒来,就害怕起自己的孩子来了。”
闻言,阿照眼底的疑惑更深了。
什么两年,她怎么可能睡了两年不自知?还有那孩子,那孩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荒缪,真的太荒缪了!
“不信?”见她不信,唐宋嗤笑出声,抱着孩子将她拉到屋中,取来碗与清水,划破孩子的手指后,将匕首递到了她面前:“你若不信,便划一滴血进去。”
他如此笃定的模样,倒让阿照心底慌乱起来,双手轻颤着,久久不敢去接那把匕首。
“怎么,不敢吗?”
是,她确定不敢。
阿照望着那碗在开始匀散的红色,心底思绪混乱,耳边是孩子疼得大哭的声音,她双脚不听使唤的往后退着,根本不敢去验证。
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不停地后退,唐宋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掌直接划破,直到她的鲜血滴入碗中,才松开她的手,按着她的头强迫她低头去看。
清水中,两滴鲜血正在慢慢相融,如同血脉相连的见证。
“现在信了吗?他是你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
不,不可能!
阿照瞳孔紧缩,浑身不敢置信的颤抖着,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吼:“禽兽,无耻!!”
“禽兽又如何,无耻又怎样,谁让你带走了我的东西,最后还落到了我的手中。”
“无耻!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