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今日一早,皇上突然下旨,姚尚书幼子欺男霸女目无王法,行阉割之刑,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姚尚书教子无方,念其为老臣,有功于朝廷,只罚俸一年,官降一级。
这可谓是重罚,也可谓是从轻发落了。
东宫小花园里,太子妃执着白子,瞧着棋盘上把白棋团团包围住的黑棋,苦恼着要下在哪儿。
慕容烬捏着一枚黑子,轻笑道:“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太子妃想好要落在何处了么!”
局已成定局,输赢不过落子之间。
“殿下,您大意了。”白棋落下,阿照捡起三枚黑子,笑道:“臣妾虽自损了一千,但输不了不是吗?倒是再落几子,又要与殿下旗鼓相当了。”
阿照不会在同样的棋盘上,连输输两次,和亲路上已经输过一回了,他的套路,又怎能不摸清。
是的,她一直都知道,当初和亲路上那个想杀她的人,那戴着面皮给她赶了半月马车的人,就是他。
只是那时,她猜到了他的身份,却没认出他来。
慕容烬放下黑子,静观着棋盘,许久,他抬眸冷凝着她问:“那太子妃觉得,本宫下一步该下在何处?”
阿照敛回目光,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道:“殿下不该给臣妾留后路,毕竟臣妾若是反败为胜,殿下自己就没路走了,这局,当收。”
语罢,她抬手打乱了满盘的黑白子,又浅笑着一枚一枚的将它们挑回棋盒中。
棋局已定,但总有些不听话的棋子,乱了棋盘方寸。
慕容烬静静地凝视着她低垂的眉眼,眼底带着的温柔,紧紧凝聚成霜。
情深不寿,慧及必伤。
他的太子妃,聪明得有些过。
两人僵持的当下,拱门处的绿萝快步走了过来,禀告道:“禀太子、太子妃,姚良娣在外求见。”
慕容烬目光往那头扫了一眼,问她:“太子妃要见吗?”
“自是要见,臣妾还想听听她想说些什么。”阿照抬眸望向那边:“绿萝,让她过来。”
绿萝点头,小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姚良娣快步走了过来,妆容甚好,就脸上的粉脂扑白了些,看着怪我见犹怜的。
姚仙儿一见到太子,立马扑跪在他脚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求殿下开恩,救救妾身的弟弟吧!他已被罚了阉割,已经是废人一个了,若现在被流放出去,就是必死无疑啊!”
姚良娣与姚柯皆出自同一姨娘,可姚夫人担心姚尚书专宠那姨娘,日后姚柯威胁到自己儿子,便以嫡子的名头将他养在了自己院子里,平日里也故意娇纵得不像样,为的就是将他养废。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姚柯终于被养惯成了个废物。
见太子无动于衷,姚良娣暗自咬了咬牙,转而去求太子妃:“姐姐,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弟弟吧!他还小不懂事,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赔不是,求你放过他吧!他已经被罚了阉割礼,这一辈子算是废了,求你给他留一条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