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任自流也不行,咱们啊,得采取大禹治水的方法,疏导。”
“疏导?怎么疏?怎么导?”
“这条路如果走不下去了,不用你劝,他自然会回头的。如果这条路能行得通,他成功了,那就是好事,你就要引导他怎么在这条路上走好,别出差头。”
“我就不想让他走唱歌这条路,你看他那头型,那做派,一天吊儿郎当的,像什么话!”
“看不惯他们,可能是因为你的心态已经老了。咱们这把年纪了,每天去散散步,钓钓鱼,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逛逛公园,干哪样不好啊,干嘛非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的。”
“你就会和稀泥。”
“古代皇帝大婚,都可以亲政了。贺奇和小丽虽然看着有点不着调,但他们的本性都很单纯、善良,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儿。即便他们搞不出什么名堂,走了点弯路,这也是在所难免的,路终归要他们自己去走,年轻的时候,脚下多磨几个泡,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你硬逼着他们不去唱歌,他们会遗憾终生的。咱们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
“咱们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吗,那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我要放手,他得窝囊一辈子。你就够窝囊的,我看咱儿子将来比你还得窝囊。真是黄鼠狼下耗崽子——一代不如一代。”
贺奇爸反驳道:“如果年轻人都甘心做提线木偶,任凭父母摆弄,那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呢!”边说,他边拿着钓鱼竿往外走,临出门前,他感慨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就在于太容易做的事情,不愿意去做;太难做的事情,因为害怕失败,不敢去做。咱们的儿子,知难而进,不管最终是成还是败,能有这份勇气,就比我强。”说完,他开门走了出去。
贺奇妈独自留在屋里,愤愤地说:“就知道钓鱼钓鱼,钓鱼就能颐养天年啦!”
黄贺奇皮糙肉厚,禁说禁骂,但在音乐方面,他的自尊心却很强,受不了别人对他音乐才华的否定,更受不了侮辱,所以贺奇妈的话让他觉得难受。
任丽挽着他的胳膊,陪着他缓步在街上走,给予安慰。一阵大风刮来,二人赶紧把衣领捂紧。
黄贺奇问:“家是什么?”
任丽说:“家应该是避风港。”
“可咱家怎么总刮八级大风啊?”
“这说明那里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家。”、
“咱们的家在哪里?”
“在梦里。”
“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咱们的梦想?”
“那就要看咱们自己的努力了。”
“再这样下去,还没等实现梦想呢,咱们就要被大台风给刮到海里淹死了。”
“在台风来之前,咱们要先找个小岛躲避躲避,到那里去建造咱们的梦想之船。”
黄贺奇一脸的激动,“对,咱们要离开那里,到一个属于咱们自己的没有风浪的小岛上去。”
任丽也一脸激动地点头。
路旁就有一家房屋中介,于是二人走了进去。
中介小姐热情相迎,“请问您二位是租房还是买房?”
“租房。”黄贺奇说。
“您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呢?”中介小姐问。
黄贺奇看着任丽,任丽说:“我喜欢又新又亮的大房子。”
黄贺奇点头,“好,咱们就住又新又大又亮的房子。”
“好的。”中介小姐来到电脑前,为他们查询房源。“这有个一百二十平米的,离地铁站不到百米,楼下就有超市和美食街,这是它内部装饰的照片,你们可以看一下。”中介小姐说着,把电脑屏幕转向了他们。
通过照片可以看出,屋内的家装都很新,各种家电一应俱全,基本上是可以拎包入住的。
任丽点头,“就它了。”
中介小姐带着他们去实地看房,果然跟照片是一样的。任丽果断地跟中介签合同,交房租,拿钥匙,然后就留在这个出租房里不舍得走了。
黄贺奇兴奋地说:“终于可以从‘慈禧太后’的淫威下逃生了。”
任丽也一脸的兴奋,“我们又可以变回自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自由万岁!”黄贺奇兴奋地大喊。
“自由万岁!”任丽也跟着他一起喊。
黄贺奇把任丽抱起来,转圈,尽情地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