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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俊妈说:“亲家母,我听说,筠萱在大学时期,服装设计大赛,经常拿一等奖。”
筠萱妈说:“所以说啊,嘉俊既然选择了她,那就一定有她的可取之处。日子呢,是人家小两口在过,咱们做老人的啊,尽量少掺和。”
嘉俊妈这才明白,原来亲家母所说的“养了这样一个闺女,我认了,娶了这样一个媳妇,您也认了吧”是要我少掺和。她心说:你以为我愿意掺和吗?还不是你女儿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看不惯。难怪她平时会那么张狂,原来,根儿在你这儿呢,是你从小没教育好!
她说:“人的性情啊,都是从小培养的。小时候养成了好习惯,长大了就会习惯成自然。就拿嘉俊来说吧,从小我就教育他要节俭,您看现在,不该花的钱,他一分都不多花,钱永远都是用在刀刃上,要不然,能把公司办得那么好吗?”
筠萱妈心说:你儿子不就开了个小公司吗?有那么了不起吗?
嘉俊妈接着把话题转到了范筠萱身上:“筠萱年轻,爱打扮,买点高档服装和化妆品,这我也理解,但什么事儿不能过度,一过度就不好了。”
筠萱妈心说:又来了,你可真够拧的,难道你非要让我向你保证把女儿的“毛病”纠正过来你才算完吗?难道你是想看着我劈头盖脸的数落女儿一顿,女儿声泪俱下地保证悔改你才高兴吗?如果这是你的目的,那注定会失望的。大过年的,我不希望你过不好,但如果你觉得这个年没过好,那也是你自找的。
筠萱妈说:“筠萱穿得好,打扮得美,高兴的可不止筠萱自己,嘉俊也开心。您何必管那么多呢?舍不得买衣服,舍不得打扮自己的女人也很多,您喜欢的,您儿子可就未必喜欢了,毕竟鞋好不好,只有脚知道。花钱大手大脚是不好,但做老人的,拿老一辈的作风来压人,也不可取。不该操心的就尽量少操心,操那么多心,多累啊!年纪都一大把了,该放手的就别总握着了,自己不轻松不说,孩子们也会觉得累。”
郭嘉俊依然在洗碗,此时的他是听不到老妈和丈母娘的争论的。与其说是流水声和鞭炮声掩盖了她们的争论,不如说,是郭嘉俊的内心屏蔽了她们的争论。正如小两口发生了什么事,老人不方便掺和,越掺和越乱,老人之间发生了争论,年轻人也是不方便掺和的,如果掺和了,他必须要做到不偏不倚。别说这个尺度很难拿捏,就算能拿捏得准,在两个妈看来,你也一定不是不偏不倚。自己说的每句话,在两个妈那里都会得到不同的解读,解读很可能就会变成误读,误读就会变成误会。让自己的老妈误会了还好说,毕竟是母子,什么样的误会都好解,但如果让丈母娘误会了,那就麻烦了,不但不好解,甚至可能会变成一辈子的疙瘩。为了不产生这种疙瘩,他必然要更偏向丈母娘一些,不能让丈母娘带着疙瘩走。但,自己的老妈必然会觉得委屈。做儿子的,怎么忍心让老妈受委屈呢?尤其是在除夕夜,哄老妈开心才是自己的义务。但自己不是神仙,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既能让老妈开心,又能让丈母娘高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掺和。
楼下,范筠萱定定地站在那里,与其说是在欣赏绚烂的烟花,不如说是在放空自己的头脑,舒缓自己的心情。
不知何时,王跃升已悄悄地站在范筠萱的侧后方。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挚爱之人的面庞,他从范筠萱的面庞中,看到了一丝哀怨,一丝愁苦。
烟花绚烂绽放,响声此起彼伏,范筠萱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人站在她的身边。
楼上的一个阳台上,一个小男孩在摇晃着烟花棒,突然,他把烟花棒扔到阳台外。闪烁着火花的烟花棒向范筠萱的头顶飘落下来,就在烟花棒即将落到范筠萱头顶的时候,王跃升用手将烟花棒打飞,闪烁着火花的烟花棒从范筠萱的眼前飞落,她一惊,转过脸,更加吃惊,没想到,刚才帮自己的居然是王跃升。
范筠萱定了定神,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跃升说:“这个除夕,我很孤单,过得不开心。而你,并不孤单,为什么也不开心?”
“谁说我不开心了?”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一点儿都不开心。”
范筠萱冷冷地说:“王跃升,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儿?”
“你不开心,我觉得心疼!”王跃升说。
范筠萱一脸的恼怒,“如果你还知道点廉耻的话,就赶紧离开这儿!”
王跃升说:“我可以马上走。但有一点你要明白,爱你,随时随地保护你,是我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剥夺。”
范筠萱大吼:“够了!我不想听你的鬼话!”
王跃升不再言语,只是直直地看着范筠萱,眼神中充满了怜爱。
范筠萱一脸怒气地盯着王跃升。王跃升这张曾让她无比喜欢,让她觉得无比英俊的面庞,在现在的范筠萱眼里,肮脏又丑陋。
郭嘉俊送筠萱妈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