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丽芳一脸不解地问亚彬:“这里也没有坟啊?”
亚彬说:“这下面原来是个煤矿。小荷爸爸死在这个煤矿里了。那时候,小荷才两岁,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瞿梅走了回来,问道:“快过年了,小荷会回来过年吗?”
亚彬说:“赵小桃已经很多年都没回来了,如果她找到了赵小桃,也不会回来。”
瞿梅点点头:“是啊,这里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亚彬领着她们来到一片田地,“这是你们家的地,还记得吗?”
瞿梅说:“记得。当初我和小荷奶奶就靠这片地维持生活。”
亚彬感慨道:“那时候你们过得真是苦啊!”
回想往事,瞿梅五味杂陈。
亚彬说:“就算再苦,你也不应该抛下她们不管啊!”
瞿梅说:“亚彬姐,这事确实是我做得太绝情了,我对不起婆婆,更对不起小荷。”
田里有一个新坟。她们向那座坟走去。
来到坟前,瞿梅跪了下去,“妈,我是您的不孝儿媳大梅,我回来了。”说着,她对着坟磕了三个头,然后又说,“妈,谢谢您帮我把小荷养大,我对不住您。老天爷已经开始惩罚我了,我要在老天爷收走我之前,弥补欠下小荷的母爱,希望您能保佑我实现这个愿望。”
此时的亚彬并不明白,瞿梅所说的“老天爷已经开始惩罚我了”是什么意思,只有瞿梅和殷丽芳清楚,一种可怕的病症正在侵袭着瞿梅。在她被这种病症彻底击垮之前,她要弥补对小荷欠下的亲情债。
瞿梅起身后,亚彬说:“你走后,小荷奶奶就把这片地租给了我。小荷奶奶过世后,小荷让我继续侍弄这片地。”
瞿梅说:“有人管,要比荒着好。还有那个房子,也要麻烦你多费点心。”
三人回到了小荷家的院子前。瞿梅拉开车门,从里面拿出来几叠钱,“亚彬姐,这十万块钱,你拿着,帮着好好看管一下这个房子和院子。这个房子也年久失修了,要是漏雨,或者有什么其他危险状况,你就帮着修缮修缮。”
亚彬问:“你要修房子?你们以后回来吗?”
瞿梅说:“也许偶尔会回来看看。房子不需要大修,但简简单单的修葺也得不少钱。这十万你先拿着,不够了,赶紧跟我说,我再给你打款。”说着,她把钱交给亚彬,又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有事你随时联系我。”她把名片交给了亚彬。
亚彬看了看名片,有些惊诧:“香港万向通投资董事长?……你离开这后,去了香港?还……当……当上了董事长?”
瞿梅说:“这说起来就话长了。”
亚彬问:“年在哪儿过?”
瞿梅说:“既然小荷回来过年的可能性不大,我就去北京找她吧!如果小荷回来了,你赶紧电话通知我。”
亚彬点点头。
瞿梅上前拥抱亚彬:“亚彬姐,谢谢你。”
二人深情话别后,殷丽芳开车载着瞿梅赶赴北京。
范家。
范筠萱开门进屋,手里拎着各种年货。筠萱妈把她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到桌上,问道:“单位发的?”
范筠萱说:“可不,过年了,发点年货,我第一时间就给老妈送过来了。我真是太对不起我婆婆了。她对我那么好,我应该把东西给她拿去,我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
筠萱妈假装嗔怒道:“我对你一百个好,也比不上你婆婆对你的一个好,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说说吧,跟你婆婆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对你怎么样?”
范筠萱用一副夸张的神态说:“那还用说,她对我好得简直没得说,早早地就把早餐做好给我吃,什么家务都不让我干,还总夸我贤淑。”
筠萱妈当然不会相信她的鬼话:“就你,还贤淑?我还不知道你,不把你婆婆气得半死就算你贤淑了。不用你说我都能猜得到,你婆婆一定是嫌你不懂礼数,不爱做家务,就爱乱花钱。”
“这才哪儿到哪儿,除此之外,我婆婆还夸我自私,没人性,不孝顺,冷血。”
“她倒不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过,你肯定也是没少气她。”
“我气她?是她整天都在气我好不好?她根本就不会做婆婆。按理说,她都活到这把年纪了,是不是应该豁达点?什么事儿都得看开点儿?她可好,事事都钻牛角尖。本来思想就已经落伍了,还总觉得自己什么都对,非要我按照她的意愿去做事。如果她让我做点什么利国利民的大事也行,净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整天为了点芝麻大的小事跟我斗咳嗽。我是跟她儿子过一辈子,又不是跟她过一辈子,她儿子都能看得惯的事,她就总是看不惯。您说做这种人的儿媳妇累不累?”
“有几个老人是不固执的?这很正常。”
“可她的固执干扰的是我的正常生活。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要受她刁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