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峰如愿以偿,获得了江湖地位。
黄瘸子则顺杆往上爬,跟大家讲述起,他的苦难经历,说这辈子,他太不容易了,小时候死了爹妈,天天挨饿,没人疼没人爱,建国后,找个寡妇结婚,生个闺女也夭折了,为养家糊口,当贼断腿,被人嘲笑,羞辱,殴打,后来,寡妇也离他而去……讲的大伙心生恻隐。
左殿军安慰他说:“没事了,咱们兄弟互相帮衬,以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丁云峰也说:“对,黄哥,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作对,我替你收拾他。”
黄瘸子眼圈发红,哽咽的拉住左殿军和丁云峰的手,要跟两个人结拜为生死弟兄。
“我这辈子,要是有你们两个兄弟,那就不算白活一回!”
“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脸!”
话赶话,气氛烘托到位,左殿军和丁云峰都是红脸汉子,哪里好意思拒绝?
李建滨也想跟着结拜,老黄没同意,他说:“大学生,你不是混社会的材料,你进监狱属于偶然事件,出去你就学好吧,我们都是社会人,跟你不一样啊。”
就这样,由黄瘸子牵头,左殿军,丁云峰三个人,在监狱里,结拜为兄弟。
黄有福岁数最大,当了大哥,左殿军是二哥,丁云峰是三弟。
转眼两年过去。
1990年的清明节前后,左殿军由于表现优秀,获得减刑机会,五年刑期,服刑四年半就出狱了。
那时,他澡堂子歇业,赌局子也被查封,家里有点闲钱,可是没有活干,整天五脊六兽的,总混日子,不是办法。
左殿军想了想,提着礼物,去隔壁省城,拜访当年的靠山,把这几年的经历一说,靠山还挺不好意思:“大军呐,你看这事儿闹的,因为我的关系,你被小人陷害了,白蹲三年监狱,哎呀,我给你赔个礼吧!”
“大哥,你别这么说,我干这行业,肯定有风险,你能照顾我,我感激不尽,你走之后,我被抓了,一点都不冤枉,咋能怪你呢?”
“我活这么大岁数,必须懂感恩啊!没有你,我就是个搓澡的!”
两人一顿客套,算是宾主尽欢。
当天,靠山留他吃饭,完事打个电话,把左殿军介绍给松江市南岗区的某个大队长。
大队长是靠山的老同学,俩人关系莫逆,以后别说和兴路附近,整个南岗,左殿军都有人照顾了。
他千恩万谢的离开,火急火燎回到松江,找场子,开赌局。
由于经验丰富,这次整的特别顺利,短短两三个月,赌局子就达到了“日进斗金”的水准,好的时候,每天抽成一两千,不好的时候,也有几百块的收入。
左殿军自己忙不过来,就收了四五个兄弟,帮着跑前跑后,其中有两个比较重要,一个是中俄混血的大列巴,脑子聪明,赌博厉害,会出老千,每天都帮左殿军赢钱,算是赌局子的技术骨干。
另一个叫金正浩,朝鲜族,左殿军的发小,俩人一起长大,算是光屁股娃娃的交情,金正浩喜欢喝酒吹牛,跟陌生人拉关系很有一套,每天穿西服,扎领带,皮鞋擦的锃亮,去各种社交场合,为左殿军忽悠过来挺多有钱人,算是赌局子的客户经理。
不过,金正浩有个致命弱点,就是好色,因为这小子,一直闷声发大财的左殿军,被绰号南霸天的社会大哥王伟强给盯上了。
左殿军干不过王伟强,只能委曲求全,每个月交好几千保护费,还得隔三差五的被南霸天的兄弟恶心一顿,随便赢钱,敢怒不敢言。
90年代初,乔四,郝瘸子,杨馒头,这波人都死光了,松江市缺少那种能够笼罩全市的顶级大哥,剩下各区,都有大混子,说遍地刀枪炮子,一点都不夸张。
王伟强混南岗,南霸天这个绰号,就是说他在南岗可以横行忌,称王称霸,威震半边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