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女朋友(2 / 2)

然后安欣挨了一巴掌。听着都疼。

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像认识。我指的是,那混混认识安欣,这个女生也认识安欣,安欣不仅都认识他俩,他还说那是他女朋友。

喔,对,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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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在想,我这压力一大就胃疼犯恶心的毛病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就落下了,但这么多年了也实在找不到源头。

我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等我有意识起就已经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扶着路灯一阵狂吐了,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从食管到胃全揪在了一起。

我打了辆车回家,没多久李响也回来了。玄关处传来钥匙叮呤当啷的声音,我竟然有些害怕,怕出现的是安欣,又怕不是安欣。

对我而言,我从来没有思考过今晚这种局面会出现的可能性,正如我也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一天真的被安欣抛下,而后终于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儿。但今天看来,似乎这已成了必然。

这么难解的一道题,在今晚猝不及防地就摆在了我面前。

李响对于在黑漆漆的客厅看到我表示出了惊讶和不解:“怎么没开灯?”

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捂着肚子,一脸苍白,头一回这么弱声弱气地呢喃:“响哥,我肚子疼…”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被连夜送急诊,安欣对于这种事很有经验。

京海的夏天闷热难忍,我小时候贪凉,既要吹风扇,还要啃冰棍,一来二去就得了急性肠胃炎,险些割了阑尾。安欣那时候才刚上警校,长时间不着家,我就成了没人管的小孩,作威作福把自己作到了病床上。他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我刚刚清醒过来,还在和护士姐姐撒娇卖乖,结果被他那副阴沉沉的表情唬得大气不敢喘。

奇怪的是,他没骂我,也不准备说教。一切都很平静,请假照顾了我几天,再往后他就从未长时间离开过我,把我当成了随身携带的小尾巴,兢兢业业走到哪带到哪。

因此我才会想不通,他到底哪来的时间去交女朋友,甚至连我都瞒得这么好。

我挂着消炎点滴,迷迷糊糊睡了一阵,半梦半醒间听见安欣的声音,还以为是烧糊涂了脑子不清醒,结果睁开眼就看见他伸着胳膊在帮我调点滴流速。

以及他压低了声音的碎碎念:

“她怕疼,调慢一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