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老觉得我不务正业、不思进取、不懂上进、不会变通。可是我交上去的成绩单越来越漂亮,他也权当做充耳不闻。
像是铆足了劲非得培养我的淑女气质,从小到大他给我报了一堆兴趣班。
那个年代这类型的一对一教学并不算普及,我只能跟着一群其他小朋友去上课,刚开始还算和睦,后来大家伙对我居然没爹没妈这件事表示出了极大的诧异,以及隐约的排挤。
我实在受不了了,气鼓鼓地跑回家,当着刚放学回来尝试着做饭结果又把厨房炸得一片狼藉的安欣说:“我不干了!谁爱去谁去!”
然后少年安欣铁青着脸,把我拉去了洗手间,拧了一条毛巾,边擦我脸上干涸掉的泪痕边说:“白麟,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我吸了吸鼻子,说:好的。
第二天他帮我退了兴趣班,专门请了个在当地艺校学乐器的大学生来家里,每周两节课地教我弹琴,再后来那个老师毕业了,我也成了‘肄业生’。
仔细想来,好像我在安欣那边就真没有始有终地做成过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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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项突发事件,安欣需要去执行任务,我身边少了监护人,奈之下他又把我托付给了李响,为了避免来回跑浪费时间,俩人一合计,干脆让李响暂时住进安欣的房间里。
结果吃最后一顿饭的时候,安欣突然来了句:“她晚上喜欢踢被子,你要是半夜醒了可以绕去隔壁多看两眼。”
李响边嚼着饭菜,边点点头。安欣又添上一段:“学校那边周一到周五都要穿校服,每天换下来的要及时洗,别攒着过夜。”
“行,知道了。”
“还有万一身体不舒服的话,客厅茶几下第三个抽屉里有她的一些常用药,要实在严重的时候,别听她胡诌瞎侃转移话题,直接带人去医院挂急诊。”
“好,明白。”
安欣眼瞅着还想开口,我及时打断了他,夹了一筷子菠菜伸到他嘴边。
“安同志,请您不要用这么悲怆的语气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安排我行吗?”
他撇撇嘴,再挑挑眉,低头将那一撮菠菜全吃了进去。
我故意的,安欣最讨厌吃菠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