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谨不会安慰人,听蓝不说话,他也跟着沉默,下车的时候,肖谨对听蓝说:“家里的锁记得换一下。”
其实更好的方法是直接搬家,不过他不清楚听蓝与室友的关系,不好贸然开口。
听蓝脸上又出现了纠结的神色,肖谨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主动下了车,“走吧,等你换好锁我再回去。”
小姑娘刚受了惊吓,夜里害怕独自面对陌生人也正常,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还是多陪她一会儿吧。
肖谨这么想着便心安理得了。
听蓝看着夜色里伟岸的身影,心里微暖,轻声道:“肖谨,谢谢你。”
两个女孩住的地方陈设很简单,客厅里面桌椅沙发摆放十分整齐,除了地面上那一堆刺眼的水渍和碎瓷片,整体来说很干净。
肖谨打电话叫人来换锁,听蓝则手脚麻利地把碎片扫掉,用湿的拖把拖了一遍地板,再把洗衣粉撒在地上,又反复拖了好几遍才罢手,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做惯了家务的。
肖谨送走了换锁的师傅,回头就看见听蓝双手叉腰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沁了一层薄汗,白衬衫黑西裤,衬衫的袖子高高挽着,显得十分……可爱。
肖谨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顿了顿,说到:“锁换好了,你的室友……”他本想说让她小心她的室友,可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了,他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总觉得这话说出来十分不厚道。
听蓝抿了抿唇,说道:“我知道的,你……”话没说完,静室里突然响起了咕咕声。
听蓝十分尴尬,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吃,而且刚才听钟警官的意思,似乎肖谨也没吃晚饭?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那个……要是不介意,我煮面条给你吃?煮泡面我还是会的。”
肖谨嘴角微弯,“面在什么地方?我来煮,你去洗澡。”
这话若是换个情境就容易产生歧义,但此时的两个人,一个风光霁月心怀坦荡,一个心有旁骛神思不属,谁也没有觉得这话有别的意思。
听蓝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之前姓林的在她脸上脖子上又吸又舔的,她早就恶心得不行,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对肖谨的话完全产生不了半点绮念。
听蓝在浴室里磨磨蹭蹭洗了好几遍,洗得脸和脖子都快被搓掉一层皮了,久到肖谨都看不下去了,无奈地喊:“好了没有?面要坨了。”
听蓝穿好衣服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头发随意拢在脑后,发梢还滴着水,濡湿了后颈处巴掌大的一块。浅色棉质的睡衣沾了水变得透明,肖谨隐隐约约看见她湿透的后领下那块深紫色痕迹,眼神顿时暗了暗,再看听蓝无知无觉的样子,又稍稍放了心。
那些难堪的记忆,能忘最好,不能忘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忘干净的。
肖谨一边在心里转着念头,一边毫不避讳地拉着听蓝坐到桌边。
黄澄澄的面盛在瓷白色的汤碗里,是肉眼可见的Q弹,面上卧着一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还没走近就已经闻到诱人的香味,几粒泡发的生菜胡萝卜粒点缀其间,生生让随处可见的泡面成了吃不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