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看不见的人。”他说。
“哦,对了,我赤鱼不见了!”
“是被那个看不见的人抢走了。当心,说不定他还埋伏在这里。”他警惕地盯着四周。
九蘅被他说得也跟着紧张起来:“有吗?在哪里?”
四周安安静静,招财悠闲地舔了舔爪子。显得紧张兮兮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傻乎乎的。九蘅的脑袋几乎被他按在怀里,瞄了一眼他对着空气举着的意剑:“我们……像不像有病?”
樊池尴尬地收起了剑:“我确是看到有个看不见的人抢走了你的赤鱼。”
“既然看不见,您是怎么看到的呢,请问?”
看她一脸不信的样子,他有点恼火了:“赤鱼离开你手的瞬间有个前移的去势,转眼就消失了,分明是被人夺去了。当然你是看不到的,发生的太快,只有神族的目力能捕捉到瞬影。你不相信我?”
“相信相信,请先放开我好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将她按在怀里呢。松开手臂,却没有放她走,又握住了她手腕,叮嘱道:“看不见的敌人最危险,不准松开我的手。”
她翻了个白眼。他抓得这么紧,她想松也松不开呀。
他就这样拉着她的手去看证据。在他刚刚跑去的一段路上,一根横里伸出的树枝折了。“你看!”他指着树枝,“这是他被我追得跑得匆忙撞折的,力气这么大肯定是男的。”
“也许是你撞折的……”她弱弱地提出质疑。
“呵呵!就知道没有实物证据是不肯信的。”他神秘一笑,举起一只布鞋,“这是他跑丢的鞋子,看这款式就知道一定是男的啦,脚还不大,应该是个少年。呃,好脏的鞋……”
他一把将鞋子丢得远远的,嫌弃地在她袖子上抹了抹手指,悻悻地道:“你大概想说还不知是谁丢的鞋子呢,是吧?哼……”
她的眼睛忽地睁得大大的:“我信了,信了……”
他眉间浮起得意:“呵呵,怎么又信了?”
“鞋子,鞋子……”她指着他丢鞋的方向跳起脚来。
他转头看去,鞋子没了!刚刚丢在那里的鞋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串脚印!那里的土地正好湿软,正在一个一个、一左一右地印向远处,分明有个隐形人在小心翼翼地走。
她尖叫出来:“真的有隐形人啊!混蛋!赤鱼还我!”
她拔腿就要追,被他一把扯回怀中圈着,意剑挡在身前,沉声道:“情况不明,不要贸然追赶。”
她懊恼地揪住了他的衣襟:“我的赤鱼啊……”
他暗暗运起神识,想要辨别隐形人是否还在近处,或者隐形人是一个还是多个。却捕捉不到任何讯息。隐形人似乎可以避开他的神识,令他十分不安。焦虑之下,竟催动灵力托出一个护身结界来罩在了九蘅身上。
她吃了一惊:“喂,没必要弄这个吧,多耗灵力啊!”
他说:“对方形影,万一近前刺杀难以防范,只有撑开结界才安全。”
“不会啦,他动手早就动手了,看这情况他只是想偷东西罢了。快,收了收了。”
他勉勉强强收起结界。目光投向空旷四野,只觉得危机四伏。唤了招财过来,拖着她一起骑在了猫背上,将前面的九蘅圈住,一下也不敢松手,时时刻刻怕被人抢了。
九蘅想了一想说:“之前赤鱼突然有反应,好像妖丹在附近,然后就被隐形人抢了。你说,是不是赤鱼精其实没死,只是孽骨遗落在他处,特意来抢回去呢?”自己抢回自己的骨头……恶寒!
樊池说:“如果真是那样,也算是三界奇闻了。不过,从我们手里抢东西可没那么容易。”
她鄙视他一眼:“人家已经抢走啦,您吹的节奏略不在拍子上。”
“呵呵,抢虽抢了,可是我已留了后招。”他得意扬扬地把自己的右手亮给她看。他的手心赫然有一道口子,蓝色血珠正顺着掌纹滴嗒落下。
她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握住他的手:“怎么还受伤了?什么时候伤着的?”忙忙地撕了一块衣角替他包扎。
他兀自得意地笑:“这是我刚才在追那隐形人时,碰到了他握住却隐去形迹的赤鱼,探手没能抢回来,就顺势翻转手掌,故意让赤鱼划伤。”
“……为何?”
“见了我的血的东西,短期内我能用神识追踪到它的位置。”
“……”这是神族的记仇模式吗?
他拉着她骑到猫背上:“走,我们去找那个看不见的小家伙。坐稳了——”
他拍了一把猫屁股,招财如一道黑色闪电弹射出去,九蘅只觉得一股巨力将自己向后掀去,贯冲进樊池的怀中,久久坐不起来。这推背感十足的速度!
猫儿特有的跳跃又将人大幅度甩动,若不是樊池在后面挡着,她早被抛得不见踪影了!它飞奔起来快得难以置信,若全力奔赴,日行千里没有问题。她的耳边只余呼呼风声,甩得晕头转向,索性闭了眼,手臂紧紧环着樊池的腰,把脸深埋进他的怀中去。
以血气追踪赤鱼下落,迂回曲折狂奔许久,樊池喝住了招财,总算是停了下来。
只听樊池问:“你怎么了?”
她茫茫然抬起头来,头晕目眩,脸色苍白。
他低眼看着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我晕猫了。”她说。
他叹一口气。骑个猫就晕,以后他能驭云了,可怎么带她凌空飞行?先一步下了猫背,将她搀下来歇息一会。她缓了一缓问道:“隐形人在这里吗?”
“刚刚快追上了,现在又跑了。”
“快追上了为何不接着追?”
“你脸都白了,不停下怎么行?”
“……”她懊恼不已。晕猫什么的,真是弱爆了,拖后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