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几个小车推了过来,上边都是一摞摞厚厚的纸,分类得很整齐。
陆常山迫不及待了,“矿税那一块,是谁负责的?”
“是工部尚书。”
杜尚书有些不解,“您想执掌这一方面?”
陆常山摇头,“我就看看,就看看你把与工部有关的案子,都挑出来。”
杜尚书更疑惑了,于是挑出了几个案宗,“这是关于去年穆州那此矿场叛乱的案件资料,你看看。”
陆常山拿过来认真看,他是识字的,没有问题,只是这种官文稍有不习惯。
忽然,他的眼睛一眯。
“这不对劲!”
“陆大人,哪里不对?”杜尚书吓了一跳,这一眼就挑出了毛病,难道这位还是个神探不成?
陆常山皱眉,厉声说道:“这个‘运’字写的不对,堂堂工部尚书,居然连字都写错,该斩!”
杜尚书都要吓尿了,“这也没错啊,是个通假字。”
“哦。”
陆常山点了点头,继续眯着眼向下找。
杜尚书心情有些不淡定,这三番五次提起工部尚书,跟他有仇吗?
他寻思以前那么大身份差距,应该也没见过啊?
“这里也不对!”
陆常山再次指着一组数据,道:“岭南矿场这年缴税怎么这么多?是不是被工部尚书逼迫了?”
杜尚书解释:“前年那边发现了新矿,所以开采量增加。”
陆常山再次皱眉,“前年发现的新矿,为何今年才增缴矿税?去年干什么去了?”
他厉声说道:“去年的是不是被工部尚书贪污了?该斩!”
杜尚书感觉脑壳疼,“这个是地方行省负责的,而且,也到不了问斩的程度啊。”
“也是。”陆常山想了想,“那我找个大的。”
杜尚书整个人都不淡定了,“陆大人,您跟工部尚书大人是有什么瓜葛吗?”
“没有没有,我秉公办事。”陆常山道。
杜尚书翻了个白眼。
陆常山找了一会,奈何他也看不懂,索性直接丢了过来,“这样吧,你帮我找。”
杜尚书起身告辞,“大人慢慢看,我还有事。”
开玩笑,好歹共事了十几年,怎么能背地里干这种事?
“那要不,你把我们刑部负责的案件都调出来吧。”陆常山挽留。
杜尚书嘴角抽了抽,转身笑道:“我想起来了,工部尚书李大人做事粗心马虎,应该有不少职务疏漏的。”
……
次日,一份文书被转交到了工部尚书李大人手里。
李大人看完之后,整个人都绿了。
岭东银矿32年前塌方,导致3人死亡,工部尚书后续未做修整,办事不利,该斩?
前年一位夫人与丈夫争吵,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吃了好几块矿石,结果胃部出血感染而死。工部尚书未能提示风险,草菅人命,该斩?
《魏县聚众起义案》第43页2行少了个标点符号,该斩?
我特么
“刑部这是什么意思?”他平静地把文书放在油灯上,烧成灰。
几个传信的下人感觉到了阴沉的气息,皆是小心翼翼,“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这草案是那个叫陆常山的刑部侍郎拟写的。”
“陆常山?”李大人微微皱眉,“那个新来的?”
“是。”
“可有送其他话?”
“没有。”
“杜大人有说什么吗?”
“没有。”
“让他滚。”李大人面无表情。
……
次日,早朝。
于是一车的文书,被拉上了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