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追着这两只野鸡,我们已经进入了森林深处的边缘,想着再深入迷路了就危险了,我们观察了一下太阳的方向,跟着来时的脚印,便朝着原路返回,经过一棵倒下的枯木时,我发现了很多香菇,和白口蘑,我们便采摘下来装进了背篓里,父亲笑着说:“老天爷是知道我们打了两只野鸡,送了这么多香菇来。”想到这里,我眼眶红了。因为,母亲炖的香菇野鸡汤是我一生难忘的记忆。
回去的路上,父亲跟我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打到野鸡吗?”我摇了摇头。父亲对着我说:“因为野鸡既不擅飞,也不擅跑,靠的是山林间的密树、野藤、草丛作掩护,只要周围地形有利,你只要追,就能抓住它,如果是遇到斑鸠和野兔,就不行了,斑鸠擅飞,野兔擅跑,光凭我们两只脚,是抓不住的!这时你的武器才能体现出它的作用。”多年以后,我时常想起和父亲追堵野鸡这件事,特别是遇到困难快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会默默地思虑着:“眼前的猎物,它到底是野鸡,还是斑鸠和兔子?是野鸡,我就只要奋命追击,如果是斑鸠和兔子,我是不是要用些其他的方法和手段。”正是这次跑山,父亲给我的智慧,我受用一辈子。
回去的路,我们脚踩着枯枝的折断声比的清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来到了父亲设计的陷进处,扒开覆盖的草堆,里面竟然有两只灰色的野兔,野兔在山里虽然很常见,但是一般抓到兔子不容易,往往都是靠猎枪或者土铳打来的,这样活蹦乱跳的,并不常见,我们抓起兔子用绳子帮好,放进背篓带了回去。
回到家,我便把抓到的兔子给了十岁的小妹,她高兴极了,嘟囔着要把兔子养起来等着下小兔子。烧水褪毛去内脏,洗干净野鸡,父亲麻利的处理好一只野鸡,母亲便把野鸡用瓦罐给炖上了,那一晚,我陪父亲喝了两杯自己家酿的酒,醇香却辛辣。就像过年一样,一家四口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团圆饭,我便在大通铺的热炕上睡去了。
第二天清早我就去县城赶集,挑着一担子山货和家里种的一些蔬菜去卖,那个时间战事不多,国内环境日渐平稳,国外侵略敌方投降后,我们剩下的任务就是肃清国内对立军方的残余武装力量和一些占山为王的土匪,也就是在这次帮父母去县城卖山货的途中遇到了我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姑娘。我想着前世的事,想着那个可爱的姑娘,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