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开口,就是上官浅的味道,辜又绿茶!
宫远徵翻了一个白眼,看到小侄女在一旁吞下了即将开口的话。
宫尚角接过药,坐到床边亲自喂她。
上官浅低头,“多谢公子。”
“可否麻烦公子一件事?”
"担心君山?”
上官浅点头,“我怕牵连到辜之人。”
宫尚角低头摆弄着汤勺,看不清表情,只是语气有了些许的不快。
“你离开他,就是对他最大的保护。”
多年前她为他深夜研磨,握着他的手指说,“我永远属于你”,
“公子若是喜欢,我以后夜夜陪着公子”,
“嫁入宫门也许会苦,但是嫁给宫二先生一点也不苦,”
“心,总归要有一个栖息之地,倘若有人相伴,煮雪暖酒,即使不够光明,炽热,也足以度过心底的寒冬。”
只是如今,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子连装都不想装了。
“今日之人是谁?我看你很惧怕他。”
宫尚角看着她喝完药开口问道。
“他是锋最神秘的存在,或许连点竹见了他都要退避三分。”
宫远徵倚着门框听到这里冷哼,“装神弄鬼,你们锋之人都是如此?”
上官浅也不反驳只当他是空气。
夜已深,小暖趴在床头睡了过去。
宫尚角命侍卫抬进来一个软榻放在上官浅床下面,他抱起小暖放在榻上,随后合衣躺在了外面。
上官浅惊讶,“公子这是何意?”
难不成今晚睡在这里?
“锋眼线多,我怕夜里不安全。”
最重要的是他想好好看看孩子和她。
宫尚角看着熟睡中的小暖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手指轻轻碰了碰她那白嫩的脸庞。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他恨不得将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闺女是世上最漂亮的姑娘。
有件事他没有告诉上官浅,金繁醒来后说了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的话,“上官浅看似要杀我,可是招招留有余地,她平日藏了功夫,若真是打起来,我不一定是她的对手。那个光头几次有机会伤我,都被她开。”
“我怀疑她有其他目的。”
当年她是如何看着他和云为衫一步步算计她,以她为诱饵引锋入局?
又是以怎样的心情假装上当,替他们递出去假的情报?
她可曾想过,万一锋贼人不死,她会是何下场?
又或者宫门大获全胜,她怎样证明自己的清白?
或许在她知道自己联合云为衫算计她的时候,就已经动了永远离开宫门的心思,不然又怎会以孩子为饵,换得离开的条件?
他自嘲,就算当年她说了一切,自己和公子羽会相信她吗?
“上官浅,”黑暗中,宫尚角叹息,语气说不出的难过。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对不起,曾经对你做的一切!
谢谢你,为我为宫门付出的一切!
被子下的上官浅眼角湿润,曾经她最想听到的话,可是现在的她不需要了。
同为锋细作,云为衫能得他信任,和他携手制敌,自己和他数月同榻而眠耳鬓厮磨,朝夕相伴,温泉相融都换不来他的丝毫信任。说来可笑,两人今天才算是第一次并肩作战。
他可知,当她猜到那是个局时她有多失望。为何宫尚角就那么笃定自己会告诉锋他的命门呢?
说到底,是不相信她罢了。
在宫门人眼里,她愚蠢的可笑。
在宫尚角眼里,她又算什么呢?一枚棋子?还是一个消遣的玩意儿?
她苦笑,“角公子客气了,过去的已然过去,人总要往前看的。”
“我不想在执着过去,也希望公子能放下。”
她苟活至今只是为了能给爹娘弟弟报仇,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