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宣威侯府出来，沈君笑又去了趟关着马清远的院子。</p>
守院子的都是江浩的人，对沈君笑也是毕恭毕敬的。</p>
马清远自上回给芷儿扎了好几刀，刀刀入肉近骨，之后元气大伤，修养了这么几个月脸上还是一片蜡黄。他现在只要回想起来芷儿当时的样子，他都害怕。</p>
一个姑娘家，下手稳冷狠，刀刀避开要害，血溅得地下都她却一身干干净净，除了握刀的手染着血。</p>
光是回想，马清远都觉得哪日他若是被芷儿凌迟了也是有可能的。</p>
今日又听到有人接近屋子的声音，他吓得一哆嗦，冷汗就从额头不断落下。</p>
随着门吱呀一声，一道修长的影子被阳光映在地上，马清远没来由的松口气。</p>
不管是谁，不是那疯子一样的王芷儿就好。</p>
“一两个月没见，这就把你棱角给磨平了？”</p>
沈君笑也没进屋，就那么站在门口，逆着光，叫马清远看不表他的神色。</p>
马清远也知道自己被芷儿扎刀子后胆子就变小了，如今被人赤|裸的点出，脸色有几分难看，倒三角的眼里闪过恨色。但那恨色也只一闪，旋即是绝望，眸光黯淡了下去。</p>
他是在刀口上过生活的人，杀人越货，只要有钱，他什么不干？他连官夫人都敢下手，他还有什么怕的。</p>
但那是以前，他偿式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后，他的胆气早泄了。</p>
他脚一弯，跪了下来，再也没有一点傲气煞气。</p>
马清远哑着声音说：“三爷，三爷有什么吩咐。”</p>
沈君笑听着居然轻笑了一声：“不错，没把脑子丢了。”</p>
马清远眼下只想着要么保一条命，要么求死得痛快，听到沈君笑这话知道自己也许还能再继续活下去，只是活几天不知道。可他知道，沈君笑这人有原则，只要为他做事，他起码还能求死得痛快。</p>
“三爷，您说吧。”</p>
“到李庆昭身边去，多的话都不用说，他让你做什么，你把消息递出来就成。”</p>
马清远不可思议地抬了头：“三爷？”</p>
这一声带着疑问，仿佛是在问你把我放回李庆昭身边，就不怕我成了墙头草一样蠢。</p>
沈君笑真是想笑了，这个马清远的翅膀真是被折了。</p>
他转身，转身时只说：“在这里杀你跟在李庆昭身边杀你，都是一样的。”</p>
少年的话音飘散在空中，马清远望着空洞洞的门，身子一下子软了下去。</p>
在哪里杀他都是一样的，所以人家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再投靠他人。</p>
马清远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没有人来喊他，也没有人来赶他快点走。等到回神的时候，发现整个院子都没有人了，在沈君笑离去后，这个院子守着的人都走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