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笑这算是看出端倪了。</p>
小姑娘的细微表情都没有逃过他的眼晴，是又好气又心疼。</p>
这傻丫头以为自己真的喜欢这个吴姑娘，所以她忍下对自己的感情，要和人处好，要讨人的欢喜吗？</p>
她是把自己的喜欢放得多卑微，卑微到愿意接受别人在他身边。</p>
他想着又是无比心疼，像是有人拿针扎在跳动的心脏上，同时又有一种不能言喻的感动在胸腔中快要迸发出来。</p>
小丫头若不是真的喜欢极了自己，她会如此委屈自己吗？</p>
沈君笑知道她的外柔内刚的性子，答案肯定是不会的。他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激荡与喜悦压了压，大步上前插在还在抢托盘的两个姑娘间。</p>
他伸出手，一把就将琇莹拉到了身边来，随后将吴清莲抢回去的托盘也拿到手里。四宝这算是反应过来了，忙接过，默不作声将茶放到小几上，然后回身扯住吴清莲的袖子。</p>
是要她离开的意思。</p>
可是她人不动，沈君笑也不想她离开了，就那么握着琇莹的手，朝她道：“吴姑娘，说吧，你刚在在前厅没说完的话，我现在有空听了。”</p>
他语气疏离而淡漠，琇莹虽沉溺在悲伤中，却也听出来了。</p>
吴清莲听到这一句，当即恍然回神的样子，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p>
这咚一声极响，吓得琇莹退了一步，却又被沈君笑按住肩膀，让她直对着跪地的吴清莲。</p>
少女清脆的声音便在屋里响起：“民女自愿卖身为奴，民女去户部说明白，自愿入奴籍，到三爷跟前伺候。做牛做马，尽民女的微薄之力，以报三爷当日洗清父亲罪名之恩。”</p>
“如此，我也再和你说一回，我不必要你报恩。这是我身为刑部该做的事，你若是真入奴籍到我沈家来，只是在给我埋下祸根，别人会以为我沈君笑强迫了你什么。吴姑娘若真要报恩，还请放过我沈某人这回。”</p>
沈君笑声音依旧冷淡，琇莹就看到少女肩膀狠狠抖了抖，随后是带着哭腔喊：“三爷，您不收我为奴，我兄嫂也会将我送去给别人为妾，这以为奴有什么区别！”</p>
“所以你不愿给人当妾，就要来以报恩为挟，拿本官的同情心来做赌，说出这些话来！”</p>
沈君笑声音一下子就变厉了，吴清莲被他说得脸上阵红阵青，不停颤声说不是的。可那表情分明是被揭穿了。</p>
“四宝，将吴姑娘送回去，送回到她兄嫂手中。下回门房的再乱放人进来，休怪我要惩治了！”</p>
少年一拂袖，是他人不可违逆的威严。</p>
四宝忙应是，也不管吴清莲已哭出声，叫上两个婆子直接将人给拉出去。</p>
琇莹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吴姑娘确实是上回看见的姑娘，只是她并不是什么沈君笑喜欢的人，而是要来求沈君笑留在身边的。</p>
她望着门外被拽着离开的身影，张了张嘴，品不太明白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转身抬头去看少年，见到他眉宇间的冷淡之色，喊了声：“三……三叔父，她……”</p>
“怎么，你觉得她可怜？那我就让她留在屋里伺候如何？”</p>
留……留在屋里伺候？</p>
那不是——</p>
琇莹没忍住心里话，焦急脱口而出：“不可以！”</p>
她说完，自己先愣了，沈君笑在她那写着你敢留她伺候我跟你没完的表情中乐出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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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声如奔流的溪水轻快，琇莹涨红了脸反应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