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京城刮了两场风，是真的冷下来了。</p>
到了周娴及笄这日，琇莹起了个大早，跟在冯氏身后直呵手，呼出阵阵白气。</p>
冯氏瞅着已穿上毛领衣衫的女儿，还冷得直跺脚，笑道：“你这可怎么好，还不到最冷的时候呢。”说罢，让芯梅去给她取手炉来。</p>
琇莹忙拦住：“别去了，今儿有外人来，看得我多娇惯。”</p>
“可要冻着了呢？”</p>
“没事，我活动活动，您喊我干跑跑腿的活吧。”小姑娘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怕冷。</p>
冯氏见她坚持，想想让多走动就好了，也不多话。周家二房婆媳前来，冯氏就顺手差使了她和许氏去厨房。</p>
那里总比外头要暖和些。</p>
琇莹便笑吟吟挽着嫂子的手走远。廖氏那头是要迎宾的，周老夫人也亲自上了阵，这个时候已经在垂花门前候着了。</p>
而周娴则还在屋里子梳装打扮，及笄礼光穿衣裳就好几道程序，自然也是忙得一层子的人脚不沾地。</p>
周娴像个木偶一样被扯来扯去做这个做那个，木然着脸。</p>
周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林妈妈也在这处帮忙，很快有人来说石夫人来了，林妈妈脸上当即堆满了笑，要迎出去。侧头却是看到周娴还冷着个脸，没有点喜庆，心中想起老主子的吩咐，一定要不能叫石家人看出什么来。</p>
这个大姑娘心中可是记挂着她不能想的人呢！</p>
林妈妈抬出去的脚就收了回来，看脸上已是上好妆的周娴，笑笑走了过去：“大姑娘，您今儿上了四姑娘从镜花月买的水粉，是真真好看。石夫人瞧见了，肯定更加满意了，老夫人见着也得要不敢认！”</p>
林妈妈是个人精，知道哪些话她该说，哪些又不该说。她不可能直接向周娴说教，要让笑着去迎石夫人，但她可以婉转的一点。</p>
一提琇莹，是告诉她冯世子要娶的是别人，二提石夫人、老夫人，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p>
果然，周娴听得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想起昨天在周老夫人那，老人厉色地说若是她敢搞砸了石家的婚事连累周家声誉，直接就将她沉塘好给祖宗请罪。</p>
老人惯来爱护她，从未说过这样的狠话，当时看自己的表情亦是凶狠无比。她被吓到了。</p>
何况上回她闹，她爹爹也是要她自我了断，别污了周家的名声。</p>
周娴又怕又恨，险些要落下泪，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现在只能先忍着！</p>
周娴在妆镜前站起身，跟着林妈妈身后乖乖去迎了石夫人。石夫人对这个既定的未来二儿媳是非常满意的，本来石家与周家就世交，如今结了通家之好，与他们只有更多的好处。</p>
谁人现在不想巴结冯家，冯氏巴结不上，和周家连一块儿也是好的。</p>
小姑娘站在老仆妇身边低头着，说话声音极轻，石夫人只当她是害羞了，也没有多想。就在屋里也转转帮着看看，呆了会就又出去寻廖氏了。</p>
琇莹和许氏呆在厨房里倒是安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