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慎丛是因为儿子得罪的武安侯,如今这样到处求人帮忙,可不就是在毁武安侯嫡女的名声。连带着,他们这些知道详细的人都是要被周冯两家记住。</p>
李庆昭是惶惶然离开的,他明白冯誉那番话也是在告诫他,如若流传出风声,刘蕴这一系的人可就是一次性都将周冯两家给得罪光了!</p>
此事棘手了!</p>
李庆昭往家回去的时候,脸色苍白,看着沿路的红灯笼出神。</p>
他得想办法消去冯誉对自己这派的不好印象才是,最直接的办法难道是要站在冯誉立场,帮他将那郑慎丛打压下去,让他从此再也不敢乱说话?!</p>
李庆昭思绪极乱,怕真将郑慎丛打压下去,又间接得罪周老夫人。刘蕴将事情交给他,如若他此时再去找刘蕴讨主意,那绝对不能够的,这样只会显得他极无能!</p>
——该如何是好?!</p>
李庆昭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一脸颓色在夜幕中回到家。</p>
李府,李夫人头风犯了,早早入睡,二进的院子安安静静的。李庆昭一脚深一脚浅,带着疲惫回到屋子,当即有小丫头端了水过来伺候他梳洗。</p>
在解发准备歇下时,他余光扫到床边高几上放了封信。</p>
“谁放的?”他取过,在床沿坐下。</p>
小丫头小声回道:“是那个总蒙着脸的男人。”</p>
蒙着脸的男人。李庆昭当即拆开,小丫头机灵稳了盏灯过来照亮,就瞧见他面上一点点露出喜色。</p>
他母亲那日遇到的居然就是武安侯夫人与她女儿!!</p>
沈君笑在侯府呆到一更梆子声响才离开,琇莹坚持送他。</p>
小小的人儿裹在纯白的貂皮斗篷里,在还未入冬的天,实在有些夸张。可那样一个精致的人,就团成了一团似的,毛茸茸的极可爱。</p>
走到后门时,琇莹已捏着帕子擦了几回汗,少年看着只想笑,心中感慨周家父子待小丫头真是太过精细了。</p>
这斗篷就是周嘉钰怕妹妹冷,非得给取了穿上才让去送人的。</p>
“就到这儿吧,别送了。”沈君笑侧身,微弯着腰去将她兜帽给摘下。</p>
微凉的风让憋闷的琇莹长长舒口气,下刻,沈君笑却是给她再戴上了,惹得她错愕。</p>
“只能透这一会,出了汗再吹了风,可不是闹着玩的。”</p>
琇莹抿了唇,不舍地朝他屈膝:“窈窈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天黑,您路上慢些。”</p>
沈君笑应一声,朝小姑娘挥手,琇莹却站在那儿不动。</p>
沈君笑凝视着她,略带执着的小脸在灯笼下有着淡淡的光泽,倒是将那份坚持显得更清楚了。这是非要他先走啊。</p>
他叹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头,抬脚便出了门。</p>
外头早有接应的人,当即递了粗布做的斗篷和一顶斗笠。他迅速穿好,坐上早准备好要将侯府泔水送走的马车车辕上,清叱一声,神不知鬼不觉离开。</p>
听着外边车轱辘的声音,琇莹拧着眉,直到声音再不可闻才转身往回走,不满道:“怎么能叫三叔父送泔水!!”</p>
芷儿和屏儿听着无法回答。</p>
这不是为了确保三爷与侯府往来的保密嘛,不过,不排除是侯爷故意。芷儿在心里腹诽一句,因为再晚半刻钟,侯府还有一辆马车会离开。</p>
当然,她哪敢告诉琇莹,只能感慨沈君笑非常的‘忍辱负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