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到你了。</p>
小姑娘语气软软,像是在娇嗔,又带着几许得意。仿佛这么些年来,他们只是在玩躲猫猫的游戏,而此时,他是那个被抓到了的输家。</p>
沈君笑抱着她的手骤然就用力一分。</p>
他的小丫头,他的小丫头在街上没见到自己时哭得那么伤心,他不想信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现在却云淡风轻就抹去他这些年的故意,她……沈君笑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p>
为琇莹装的懵懂心疼,为琇莹的主动心酸,种种交杂在一起,又化作此时拥着她的甜与庆幸。</p>
他庆幸自己今天还是来了。</p>
少年人一直沉默着,琇莹当然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唇角笑着的弧度在忐忑中落下去一下些,下刻却再扬起。虽还是灿烂笑着,但说话声就不如方才轻快了:“三叔父……我、我是有些莽撞了,要不你先我放我下来?我还是挺沉的……”</p>
小心翼翼的。</p>
是试探,是心虚。</p>
沈君笑听着心头再是一抽,也猛然在复杂而激荡的情绪抽离。</p>
库房里摞着不少箱子,他顺势就将她放到箱面上。</p>
琇莹还戴着帷帽,白纱覆面,秀美五官隐约可见。沈君笑低头看了那白纱几息,压下去要将它撩起一解这些年饥渴思念的冲动,在她身前蹲了下来。</p>
不是她提起,他都险些忘记她烫着了。</p>
为了见他,将他逼进这处,她倒是什么都敢干!</p>
沈君笑此时心中已十分笃定她是先发现自己藏身后头,然后泼了那碗茶。</p>
简直大胆又任性!</p>
他一膝着地,心中是自责是刺疼。</p>
以前写字久了都喊手要被磨破皮的娇气小丫头,被那么一碗热茶倾在身上,她哪受得了!</p>
琇莹察觉他是要查看什么,忙提了长长的白纱抖了抖,还沾在上头的茶叶就跌在地上。她讪讪笑着说:“三叔父,没事,秋衣厚实,而且多数泼地上了。”</p>
“坐好!”</p>
沉默许久的沈君笑终于开了腔,极严肃。</p>
琇莹被斥得僵硬了身子,没想到两人五年后再见,他开口就是吼她。只是少年人的声音不再像离开时那样暗哑,变得微沉,清咧,像是冬日淌在山涧的清泉。</p>
低醇悦耳。</p>
琇莹睫毛就颤了颤,转着眼珠子去打量低头用手掀了下端白纱,又轻轻碰她裙摆的少年。</p>
时间推移,和她分开时的清涩少年已风度翩翩,五官越发深邃,眉目间隐着威严。有了四五分她记忆深处权臣沈君笑的样子。</p>
她盯着他瞧,不由得想到世人赞一位美男子的诗: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