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自己这当了八年官的官老爷还有气势。</p>
沈二老爷莫名就气虚，摸了摸鼻头：“你且小心些就是，近期意注些。过了年就该开新的科举了，翰林和各处都要进新人，与你同科的李庆昭也该挪位了，不知是外放还是和你一样直接进六部。”</p>
“他总是明里暗里针对你，若是外放还好，若是进了六部”</p>
“他会进六部的。”沈君笑站在柿子树下，抬手摘了个熟透的，递给沈二老爷，“刘蕴正是要用人之时，刚好又遇五年一个调整，六部会有变动，怎么不能塞他一个。”</p>
“那他就要和你旗鼓相当，更不好压制。”沈二老爷接过红彤彤的柿子，轻轻摩挲了下光滑的表皮，“要不在这之前，将他除了吧。”</p>
这才是他今日来最重要的事。</p>
“要是能现在动他，我早把他除了。”沈君笑依旧看着树枝，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半天他才再又道，“陈首辅现在处处受制，除一个李庆昭是小事，可就怕刘蕴因此发难。陈首辅那反倒不好做，而且兄长你也在任上五年了，没必要为了个芝麻丢西瓜，争取你到九卿之位比什么都强。”</p>
前世他二哥被大哥逼得外放，这世没有了阻碍，九卿应该能拼一拼的。</p>
沈二老爷沉吟了半会，“那我找时间会会首辅大人，看他怎么示下。”</p>
如今内阁一团乱，大家都屏息观战，出头与不出头，都不是好事。怎么走都是难。</p>
沈君笑点点头，吩咐在廊下的四宝去拿梯子和篓子来：“柿子长得好，兄长带些家去。”</p>
沈二老爷就道：“若不你今儿就过去我那用饭吧，你嫂子昨儿还念着许久不见你了。”</p>
“不了。”少年摇摇头，就着四宝拿来的梯子上树，“我这还有事没处理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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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利落开始摘柿子。</p>
沈二老爷心想弟弟性子真是越发冷清，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但他面上却没显露的，只笑吟吟接四宝递来的一篓柿子，然后就离开了。</p>
“三爷，还摘吗？”四宝送沈二老爷出了门，见少年还站在梯子上。</p>
“摘。”</p>
沈君笑应了声，脑海里是琇莹郑重的声音。</p>
——很重要很重要的人。</p>
他想着，眉角眼梢都软化，覆上了层柔和。这么些年来一直空空荡荡的那颗心，似乎又被填满了。</p>
他将所有熟透的柿子都摘了下来，下梯来的时候朝四宝说：“让人悄悄送到护国公府北城的庄子上，叫芷儿收了，让她闭紧嘴就是。”</p>
护国公府北府的庄子？</p>
四宝不解为什么芷儿会在那里的，疑惑的吃力扛着柿子走了。</p>
沈君笑却是笃定琇莹就在那儿的。浩浩荡荡一群人，往北城走，还装了箱笼，除了去庄子玩还能上哪。</p>
看着四宝扛着东西走了，沈君笑面上的温和也散去，好看的凤眼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是真矛盾，都想着该离远些，还巴巴送什么柿子的。</p>
少年轻叹一声，负手回了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