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悲伤</p>
“窈…窈窈！你在说什么？！”冯氏闻言双手按在女儿瘦小的肩膀上。</p>
她神色紧张，语气异常震惊，眼里是琇莹看不懂的慌乱。</p>
是的，慌乱。</p>
琇莹被娘亲用力的双手掐疼了，冯氏定定看着她，“你听说了什么？！什么外祖！”</p>
冯氏说这话的时候，掐着她肩膀的手不断收紧，琇莹疼得直皱眉，而且从娘亲双手中感觉到她在颤抖。</p>
“娘亲……女儿没有听说什么。只是不想你再在这儿受委屈。”她这个父亲，根本没有将她们母女放在心头上。</p>
她这才重生多久，就几番被伤了心，她娘亲呢？都这么些年了，如今连祖母都开始对娘亲有微词，再过几年……她害怕前世一切再度重演。</p>
重来的人生告诉她，人心是不会因为她重生而改变，何况她那爹爹耳根子软又薄凉。</p>
和离对一个女人的名声来说还是有伤害的，可本朝和离的也绝对不少，而且她不傻，她是没有见过外祖家的人。可从祖母和爹爹的忍让尊重来看，她外祖家权势绝对在沈之上！</p>
有外祖家做后盾，和离也不会叫娘亲吃多少亏，和离了，她也不必再担心娘亲早早命丧沈家！</p>
琇莹想得眼角微红，有很多话她明白，却是不能说。她殷殷望向神色自家娘亲，冯氏从听到外祖两字的震惊中已慢慢平复下来。</p>
她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女儿的肩膀，蹲下身来搂住泫然欲泣的女孩儿：“窈窈……娘亲不委屈，是娘亲让窈窈受委屈。”</p>
“不是的，娘亲，您听女儿说……”</p>
“你一小孩儿懂什么和离不和离的。”冯氏打断她，语气严肃起来，“娘亲不能离开沈家，娘亲已经叫窈窈受委屈了，不能让窈窈受更多委屈。你外祖也不会同意和离的，这话以后莫要再提，而这也是他们沈家欠我们母女的，你就该享沈家的一切尊荣！”即便她不屑这样一个沈家！</p>
琇莹被冯氏最后有些厉的声调惊着。</p>
她也听不太明白，什么叫沈家欠她们的。</p>
冯氏见她小脸发白，忙收敛了心中的戾气，爱怜地伸手将她碎发别在耳后，柔声道：“窈窈，别怕，娘亲会护着你的，一直护着你。”</p>
琇莹就想到了前世冯氏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情形，这双雪白细滑的手如同枯枝，这双温柔凝视自己的眼眸再也没了光彩……她眼泪就落了下来，无助、悲伤地去抓住她袖子，“娘亲…您会被他们逼……”</p>
“大嫂、窈窈？”</p>
琇莹险些将前世真相说出来，却被身后声音打断。</p>
晚上要出去会同窗的沈君笑立在母女身后，少年长身玉立，晚风吹起他的袍摆，露出雪白的膝裤。出尘得一如要乘风去的谪仙。</p>
——她最后来见娘亲的时候，三叔父也是这样站在她身后。琇莹突然朝他扑上去，抱着他的腰大哭起来。</p>
三叔父，三叔父，您劝劝娘亲离开沈家吧，她会被他们逼死的！会被逼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