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他不禁对方才解救武大之人新生感激,于是抬眼看去。
见到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心中大惊,问道:“贤弟,怎么是你?”
钱玳嘴角微微一笑,拱手道:“适才恰好路口紫石街,见这茶坊门口乱糟糟打闹,引起了小弟的注意,又听闻那婆子大喊‘武大’,小弟这才冲进来。”
“庆哥,你好糊涂啊,武大郎的二弟,可是玄衣卫青卫武松,化劲强者。你这一脚下去,他身为凡人,定然非死即伤,若非小弟及时出手,庆哥险些酿成大祸。”钱玳收敛起笑容,低声严肃道。
西门庆尴尬一笑,赶忙说道:“多亏贤弟了,大恩不言谢,中午愚兄请你去醉香楼一叙。”
言罢,西门庆看向武大郎,歉然说道:“鄙人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武大郎把袖一甩,怒声道:“好一个勿怪,你这厮非但偷我老婆,方才还险些重伤于我,若非这位侠士,我恐怕命不久矣。”
他个子虽然不高,但却十分有气势,与前世那个稀里糊涂的武大相比,简直不要太精明强悍。
西门庆脸色十分不好看,毕竟是一桩丑事,被人这般当庭说出,面上无光。
“大郎稍安勿躁。”
钱玳朝武大郎拱手施礼,武大也连忙回礼。
“在下钱玳,乃本县玄衣卫成员,大郎亲弟武松,正是在下的上司和同僚。在下素来敬重武青卫,是以见情况不妙,特赶来相救。”
“还好,并未来晚。”
“多谢钱青卫解救。在下听二弟提起过钱青卫的名字,他曾对钱青卫大加赞赏,说阁下天资不凡,前途无量。今日得见,钱青卫果然非同凡俗。”武大郎笑道。
钱玳拱手认真道:“武青卫过誉了。大郎,实不相瞒,西门庆乃是在下的结义兄弟,在下微末之时,多亏他悉心照拂,否则断没有今日。”
“这一桩事确实是他的过错,在下愿意替他给大郎赔礼,这是一千两银票,还望大郎笑纳,望大郎饶恕西门庆。”
武大郎脸色一阵变幻,最后无奈叹息一声,说道:“钱青卫不必如此,银票我不会要,此事我也不会闹到公堂,闹大了难免沦为旁人话柄,对大家都不好。”
“但是,西门庆必须对天发誓,并且立下字据,日后再不得骚扰拙荆。”
闻言,钱玳递给西门庆一个眼神。
西门庆并非不知进退之人,此番已经险些结怨,若是不依,后果不妙。
他毅然决然的走上前,并拢双指,朝天发誓道:“我西门庆,对天发誓,此后绝不再与潘氏碰面,绝不再骚扰接触潘氏。”
随后,从身上撕下一块白布,咬破指尖,写下血书,按上手印,将字据递给武大郎。
武大郎十分满意,接过来揣入怀中。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干抹净了,就想撒手走人,欺软怕硬的懦夫。”一道略显凌厉的女声,从房间内传出。
钱玳寻声朝房门内看去,只见门内立着一名美貌妖娆的妇人,她眉如新月,嘴似樱桃,琼鼻直隆,两腮红艳。
这美妇身材极为诱人,凹凸有致,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摇摆起来,有一头浓黑秀发,盘成鬏髻,上面齐插着小簪儿,后压着一只排草梳。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艳俗的风情。
钱玳眉头一皱,这样的女子虽然相貌身段没的说,但这气质,他实在不敢苟同。
西门庆没再看那妇人,拉起钱玳的胳膊,就要走。
武大郎见到自家老婆这番模样,心下十分苦涩。
见钱玳要走,赶紧说道:“钱青卫为人仗义,这份恩情,武大没齿难忘,待二弟从府城归家,我兄弟二人必将置酒酬谢一番恩公。”
“举手之劳,大郎不必客气,告辞。”钱玳摆摆手,便随着西门庆离开此处。
二人出茶坊时,乔郓哥不知何时跑走了,王婆坐在一张木凳上揉着小腹,口中依然骂兔崽子、小猢狲、小畜生不绝。
王婆见到西门庆要走,顿觉不妙,不顾疼痛,赶紧上前道:“哎哟,西门大官人这就一走了之了么?”
西门庆不耐烦这婆子,甩手扔出一张五十两银票,吩咐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许宣扬,否则要你好看。”
“是是是,老身省得。”王婆手忙脚乱的抓住银票,脸上满脸喜色,恭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