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玳被孟玉楼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夫人可否给在下说说,那妖怪是如何潜入房间的吗?”
孟玉楼语气轻缓道:“杨家以染布贩布为业,妾身的夫君杨宗锡,婚后第二天便急着去外地贩布,不幸途中身亡,留下家业无人打理。”
“无奈之下,妾身只好上手主持,平日里十分忙碌。因今日过年,我便许众伙计休息几日,回家团圆。几个丫鬟小厮,也放他们去街上玩耍去了。”
“妾身心神疲倦,所以便早早睡下。哪想我越睡越沉,突然感到头顶传来一阵刺痛,妾身猛地惊醒,正好看到那黄袍人伏在我身上,欲行不轨,惊慌之间,只好大声喊叫。”
孟玉楼现在想来,仍然心有余悸,若非钱玳及时相救,自己定不会有好结果。
钱玳闻言,眉头一皱,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问道:“不知夫人当时头顶的刺痛,从何而来?”
闻言,孟玉楼也面露不解,沉思片刻,忽然伸出素手从乌黑秀发中摘出一支金簪,喃喃道:“莫非是这金簪将我唤醒?”
钱玳瞧了一眼金簪,并未看出什么异常,说道:“夫人这支金簪有何特殊之处吗?”
孟玉楼眼中现出回忆之色,开口道:“这是妾身十五岁及笄之时,姑姑送给我的礼物,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在下可否一观?”钱玳问。
孟玉楼没有拒绝,递给钱玳,钱玳伸手接过。
不经意间,二人的肌肤接触了一下。
钱玳心神一动,旋即压下这种异样感觉,细细打量金簪。
肌肤接触的瞬间,孟玉楼芳心一跳,似乎有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她身体一阵酥麻,暗暗看了一眼钱玳,心中发出叹息。
其实,她有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一年前结婚那日,杨宗锡满身酒气的步入洞房,喝得酩酊大醉,倒头便睡,并未与她行房。
因此,她始终保持着处子之身。
杨宗锡死后,有人劝她再嫁,但在这世道,再嫁女子是没有资格当正妻的。
孟玉楼虽然性格安静温柔,但她极有主见,她宁愿守寡自力更生,也不愿给人做妾,伏低做小。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年龄不小,终究需要一个男人来依靠,因此,她一直处于一种自我矛盾的状态。
今夜,危急时刻,钱玳如同天神般从天而降,将她救下,让她免遭毒手,她的一颗芳心早已掀起了波澜,她哪里见过这样威武的男人。
方才,听到钱玳“女人最好的年纪是二十八岁”的惊人之语,芳心犹如被大锤砸中,狠狠一颤。
不过,又想到对方是一名修行之人,自己作为凡人,有天壤之别,不由得暗暗叹息。
钱玳哪里猜得出,孟玉楼居然有这样一番复杂的内心活动,他此刻完全被手中金簪吸引住了。
适才暗暗输入一丝灵力,没想到金簪的表面居然泛起一层淡蓝色涟漪,显然是一件品级不明的宝贝。
他将金簪递给孟玉楼,沉声道:“夫人,这支金簪,定要妥善保管,这应该是一件法器,有危险预警的效果。”
“啊?”孟玉楼从自怨自艾中惊醒,闻言蓦地一愣。
钱玳笑着解释道:“也就是说,夫人的姑姑,多半是修行中人。”
“姑姑是修行中人?”孟玉楼满脸不敢置信,水润的美目中透露出茫然之色。
“难怪,难怪姑姑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我及笄那年回来过一次……”孟玉楼呆愣半晌,喃喃自语。
钱玳了解了事情经过,也就不便再留,起身道:“夫人受了惊吓,神乏体虚,不便多动。大年之夜,只好委屈夫人先在寒舍小住一晚,养足精神,明早在下送夫人返回杨府。”
言罢,转身离去,走回东厢房。
孟玉楼眼神温柔的目送钱玳,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