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右手边是一位身穿半新不旧的天青色衣衫的男子,此人嘴上功夫甚是了得,一个个笑话脱口而出,逗得满桌人尽皆欢笑不已。
众人推杯换盏,吃了几轮酒,舌灿莲花的男子便拊掌惊叹道:“哥哥,你当真是好福气!先有来保哥儿晋升炼体七重,多年来走南闯北,不知替你分忧了多少哩!
“如今玳安哥儿又一鸣惊人,踏足炼体五重,哥哥再添一员大将!”
“世事难料啊,真不知哥哥的生意将来会坐大到何种地步!”
西门庆闻言,心中像吃了蜜一样甜,仰头大笑,拍了拍他的后背:“怪狗才,尽是夸大之词!我倒是无所谓,但小心我这两个属下听了自鸣得意,心里沾沾自喜,以至于武道之途再难精进了。”
钱玳拱手道:“老爷说哪里话,小的听闻应二叔之言,只觉倍感鼓舞,对未来的武道之路满是信心呢!”
“哈哈!”西门庆闻言,笑得更加欢畅了。
应伯爵暗暗瞧了钱玳一眼,见钱玳口吻铿锵,身姿笔挺,脸上毫无骄矜之色,眉眼之间尽是满满自信,不由得心下吃惊。
钱玳从前是何种模样,他一清二楚,虽然曾经也口齿伶俐,但行事谨小慎微,中规中矩,哪有如今这般英武气象!
他收起了素来轻视的念头,心中暗暗告诫自己,钱玳已经不同往日,当心存敬畏,不可再等闲视之。
与西门庆对坐的是一位身材魁梧,身穿蓝袍的中年男子,他脸部轮廓方方正正,浓眉大眼,极有威势。
蓝袍男子开口道:“眼下玳安武道修为大进,一身气度也大有改变,与从前相比,可谓天壤之别。我观他呼吸绵长厚重,气血凝练内敛,显然是打下了极为坚固的底子。妹夫,不如将他交给我吧,玳安实在太适合作行伍之人。我吴镏好歹也是清河县卫军副将,不会亏待他的。”
一桌人闻言大惊失色,谁都听得出来吴镏语气认真,绝非故作赞扬。
西门庆摆摆手,苦笑道:“二哥,饶了小弟吧。我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一个苗子,当下小弟正是缺人之际,你怎能不体谅我的苦衷。二哥作为堂堂明劲中期武者,怎可恃强凌弱,抢我的人。”
桌上应伯爵、来保等人神色古怪,未料一席酒宴居然看到一场抢人大戏。
吴镏摇头失笑,端起酒杯,朗声道:“妹夫,是二哥失言了,君子不夺人所爱。”
言罢,一饮而尽。
钱玳心下愕然,这魁梧汉子应该便是吴月娘的亲二哥,没想到竟是这般直率,他虽无从军之念,但不妨碍对吴镏好感大增。
于是,钱玳也端起酒杯,起身敬道:“玳安谢吴二叔爱重,二叔好意在下心领了,然老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岂可轻言弃之。为表歉疚,玳安自罚一杯!”
言罢,仰头满饮此杯。
吴镏大眼变得更亮,对钱玳更加高看,可瞥见正一脸幽怨盯着自己的西门庆,他莞尔一笑,此事就此作罢。
应伯爵眼睛一转,赶紧浮夸得吆喝一声,又说了几个新鲜笑话,气氛被重新点燃。
众人在笑声中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尽欢而散。
宴席散后,西门庆将钱玳叫到正堂。
“坐吧”
钱玳坐在了堂下右首第一张座椅上。
西门庆端起一杯热茶,送至嘴边,小饮了一口茶水。
“玳安,你如今炼体五重,我便不会再将你作贴身小厮了。接下来,你每月例钱增到一两银子,另外我每月会给你十斤来自北方草原的长毛牛肉。
“长毛牛非普通野兽,乃是异兽,有一丝上古黄金神牛的血脉,极其适合炼体阶段补充气血,长久服食甚至可以增加气血总量。长毛牛肉极其珍贵,一斤便价值一两二钱,故而你应慎重食用。”
“你需继续潜心修炼,在此期间,我会择机安排你去外地,去山民家中,执行贩卖或购买药材的任务。”
钱玳起身,抱拳道:“玳安谢老爷提携,日后做事定然尽心竭力,赴汤蹈火。”
“坐吧,这只是一件小事。我要告诉你的是,如今这世道并非太平无恙,你已经走上修行之路,修行路途遍地危机,有些事不得不详细告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