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那什么呀。”
“哦,原来是那什么。不等那结局揭晓,我只当自个猜错了,现下就可先认罚。”
“等等……你这坏心眼的……你,你手往哪搁?!”
哔剥一声,红烛爆出一声轻响,扰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接着去翻看包袱里其他物事。
一串纸袋封好的糖葫芦,晶莹剔透。
一个锦丝小袋,我拿起来掂了掂,拆开来看,发现里头放着半枚红鲤玉佩。我之前那半枚玉佩原是洛神赠我的信物,但是在墨银谷的古墓下遭遇雪豹,那半枚玉便碎了,缺失一块残片,根本无从修补。
我拿起袋子里这半块红鲤玉佩放在眼前端详,玉色红光流动,没有修补痕迹,正是洛神身上那枚。
对着火光,那红鲤的腹部,刻着两枚娟秀小字:清漪。
我将这半枚刻着我姓氏的红鲤玉佩,摊在手心,定定地看着。
看了许久,又摩挲了许久,直到这冰冷红玉都变得暖了,才将将收进怀里。
再去翻看包袱,看看有无其他物事。洛神递包袱时,虽然没对十四说什么,但是她说不定会在包袱里头藏了条子或者简信,以此捎几句话给我。想到这,心底又变得期盼起来。
翻找许久,连那纸片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我用手蒙住脸颊,深吸了一口气。
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哪怕给我捎上一个字,那都是好的。
不过,若认真算起来,她确也给我留了两个字,半枚玉佩上的那“清漪”字。
默默将包袱收好,脱了靴袜外衫,爬上床榻躺着。
被褥柔软,被单下层亦是垫得云般厚实,算得上是我睡过的最舒服的床铺了。可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却又是最不舒服的床铺。
看着帐幔,久久都合不上眼。右手处则是虚空的,只有冰冷的被单-----换做以往,我右手搂着的,该是洛神才对。
从蜀地竹林与洛神初见,到组队深入楚王妃陵墓历险,到龙沟古城,到姑苏公主墓,再到墨银谷,现下辗转至青萱,一路走来,我都没和她分开过。就连最开始在尊王府上,两人关系虽然并不算太熟稔,但是也能时常见到她。
陵墓中,我曾与她走散几次,最终,她也会找寻到我。无论在哪里,身处什么境况,安逸也好,危险也罢,我的视线范围内,总能瞧见她那一袭白衣。
我与她朝夕相处,短暂分离一事,从未考虑过。
我此刻在床上躺着,她却又在做什么呢?
可也歇下了?
或者就着烛火专注看她惯常看的那些晦涩古书?
她如今身子不好,正在伤寒,发着烧,会咳嗽得厉害么?哎,雨霖??飧龃笮慵炔换嶙龇梗?膊辉赶匆拢?烂?偶甯鲆┒蓟崮昼鄱曜樱?幌?媚懿荒芙?迳窀?丝赐滋?r?俏夷苁卦诼迳裆肀撸?檬且?煤芏唷?br>
这般想着,越发闭不上眼,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方才浑浑噩噩地睡去。直到第二日十四过来唤我,我才起身,之后又被两名黑衣少女伺候着洗漱更衣。其实我骨子里就是个平民俗人,突然被人如斯重视对待,只觉浑身不自在,看见她们给我拿起那套银白色的华服,我皱了下眉,找个说辞将她们打发下去,自己摸出洛神昨夜给我带来的包袱里的那套水青色衣衫,细致地换上。
再度见到司函,是在书房。她靠着褐红色桌案,蹙着眉看我:“瑾儿,你怎么穿这身?我给你备的新衣,特地照你尺寸定做的,你不称意么?我叫她们再给你换一身便是。”
我淡道:“那衣衫太华贵,我穿不惯,而且我也付不起这许多银钱。”
“你在说什么。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只要你喜欢,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居然跟我谈银钱二字。”
“我什么也不要,姑姑。你甚时候给我医病,我不想耽搁太久。”
司函顿了一会,也不知在想什么,随即才道:“今日下午就开始。接下来的七天,你都要在我给你调配的药液里浸泡三个时辰,加上我以内息调试,可以助你冲穴。你背上的确被人植了封针,具体不知数目几何,要等冲穴之后,背上痕迹显现,方能知晓。只是这些药液刺激性很强,会有些疼,你且忍着点。”
“没关系,疼不算什么。”我先是略微欢喜一阵,又犹疑道:“不过,需要七天这么久?”
“这七天只是浸浴药液而已,之后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我心底咯噔一下:“能不能快一点?”
司函坐在桌案前,随意翻看一卷书册,漫不经心道:“不能。”
我轻声道:“听惜颜道姑姑你医术无双,你之前自个也说除了死人,其他都能医。只是取些封针而已,不用这般大费周章的罢?还是姑姑你,想故意拖延时间的么?”
司函唇角带笑,只是看着书册,并不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