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声音,有些暧昧地问我:“清漪,你想做……什么?”
明知故问。
“有来无往,非礼也。”我咬了咬牙,伸长手臂,揽紧了她,为自己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低声道:“我若不讨还来,那你方才的行为就是……就算是……非礼我。”
听到她在我怀里“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使劲瞪她,但是她没说话,我也就当真没动。
她抬起头,两人鼻尖相挨,呼吸交织在一起,能清晰地看到她长而漂亮的睫毛,烛火在眼睑处投下一方阴影,掩盖了她眸子里含着的月光。
良久,只听她轻柔笑道:“那你……来非礼我罢。”
我一愣,而她说完,上前捉住我的手,恍若引着黑暗中彷徨的蝶,朝某个芬芳馥郁的花丛游曳而去。
那里早已湖泽潮湿,弥漫出一种令人战栗而目眩神迷的感觉,引人流连忘返。
我身子蓦地绷紧了。
她紧紧扣住我的手,眼眸微微阖起:“不是说要讨还来么?怎么……这又没胆了?俗语说喝酒壮胆,你喝了这许多酒,竟也没胆?”
我能清楚地听到心中那根紧绷的琴弦伴着她这句轻撩之语,终究被她一指而下,切断了。
凑过去,饥渴地吻住她的唇,堵住了她之后的所有话语。她的嘴唇上面也似带着清甜甘冽的酒香,只要闻一下,便要醉了。我头几乎要裂开,浑身也仿佛化作了酒水,几乎要顺着她的身子流淌开去。
她伸手抱住我,微微使力托住我的肋下,将我撑起,好让我能更自如地去吻她。
我眯起眼,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地噬咬,可是身上却越发滚烫了,几乎要将我融化似的,这种噬咬根本不能缓解我的痛苦,我眼睛发热,能听到内心深处叫嚣的声音,这声音驱赶着我,使我不由得加重了这种噬咬的力道。
耳边听到她近乎娇媚的婉转低吟,穿透极细的薄纸,逸了出来……直到后面,甚至有了几分隐隐的痛楚可怜。
我听到这几分呻.吟,脑子立时便清醒了,以为将她咬疼了,凝神去瞧,便见她那双墨玉般纯净澄澈的眸子,在下方直勾勾地盯着我,而被我咬过的嘴唇,微微有些肿,带起几丝血痕,恍若被人轻咬一口的红色樱桃,鲜艳欲滴。
她许也是觉得疼,伸出手指,在她唇上抚弄了一会,动作极是撩人,却又惹人怜爱。
我心下愧疚,伸出舌尖在她嘴唇上赎罪一般,来回地轻舔,转而与她拥吻。我的脸已经涨红到极致,我对她的索取是如此之多,多得几乎连呼吸都可以忘记,漫长时间的耳鬓厮磨,只为这一个绵长的吻。
吻着吻着,不知过了多久,我身心沉沦,却见她嘴唇滑开,脸侧了过去。
“别……别走,回来。”我心里一空,压着嗓子,重新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不走……你在此,我又怎会走。”她眼睛眨了眨,声音轻柔,恍若屋外雪花跌落的声音:“让我喘口气。”转而又玩味笑道:“想不到清漪你气息充盈于斯,竟……不用歇气的?”
我脸红:“不许喘气,不许说话,乖乖别动。”说话间,能看到她水做的眸子里雾霭深沉,水泽晃动,定定地望着我,睫毛上似凝了一层水雾,仿佛就要即刻像珍珠一般跌落而下。
我是个吝惜的人,自然舍不得这珍珠跌落浪费,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睫毛,她嘴里含含糊糊地逸出一丝轻哼,仿佛一只乖巧的白猫。
手掌翻过来,早已经被汗浸透,轻而慢地贴住她撩人的身体曲线,一路蜿蜒而下。她变作了我手中一段光滑无匹的丝绸,在我掌心,在我指间,几经来回地翻翻折折,我手下摩挲,尽可能轻柔地去取悦她,抚慰她。
心中只觉得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依恋她,就是此时此刻。扶住她的腰间,右手游下,湿润滑腻的触感霎时漫盖了指尖,仿佛水底摇曳的水草,拖曳着我,不容我上岸。
而她的一切都妥帖得恰到好处,肌肤细腻柔滑,至于舌尖与指间慢慢融化,缓缓地,轻柔地,绽放开出令人目醉神迷的?i丽之花来。
这种引人回味的美妙滋味,就似在品最上好的瓷白酒壶中,盛着的一汪剔透清酒。这酒并不似醇厚烈酒那般波涛浮金,而是湛清如水,远远瞧着就似一壶清水,近处去轻嗅,方知她这个中缱绻美妙。
当然,酒酿的年份也很重要。
不能放太陈了。放陈了味道会重,且极易上头,若是饮下去,一醉不醒却也不划算。
也不能太年岁近了。太近了,内里的口感清寡,便失了美酒独有的馥郁绵长味道。
她这壶酒的年份总是恰到好处,岁月长久,潺潺而过,没有带走她独有的一方滋味,反而更为她添就了沉淀的甘甜。就似她的玉质风姿,不会随着流淌的时光,风化而去。
这样刚好,刚刚好。
古酒深巷藏,青花冷半分。
我拨开空气中涌动的淡淡水雾,沿着这幽深,酒香满溢的巷子一路缓行,行到最深处,终能寻得到她。
如此,那就让我醉一回,最为放纵自己的欲-望,从她的发梢,自她指尖,彻头彻尾地,将她的一切深深拥入怀中,百世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