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陶陶急忙一个下腰,右手向后探去,一片冰霜弥漫之中,又一杆方天画戟迅速成型,戟尖刺进了身后的草坪之中,也给荣陶陶提供了支撑点。
“呵呵。”花茂松看着眼前呈“石拱桥”状下腰的荣陶陶,一手不快不慢的砸了下来,手中的长枪迅速拼凑而出!
“啪!”
长枪抽打在了草地上,荣陶陶以足部和枪头为支撑点,迅速横移开来。
只见他在空中一个翻转,手中的长戟第一次甩了出去,直逼花茂松面门!
“叮~”花茂松长枪向上一撩,枪尖精准的点在戟尖之上。
绝妙的力道之下,那方天画戟竟在悬在他的斜上方,犹如大风车一般,自顾自的原处旋转了起来......
“戟法如此灵性,夏方然可教不会你这些。”花茂松随口说着,长枪一个斜劈,空中旋转的方天画戟直接弹向了荣陶陶的方位。
荣陶陶看准时机,一把捞住了戟杆。
力道与惯性之下,荣陶陶单脚为轴,捞着方天画戟原地转了一圈,稳稳的卸力、单手执戟负在背后,看向了正前方的花茂松。
“哇!奈斯!”远处,石兰忍不住一声欢呼。
荣陶陶对着花茂松点了点头:“师父另有其人。”
花茂松追击的动作终于缓了缓,询问道:“华夏用方天画戟的大师不多,且都是大开大合之辈,你这戟法风格如此独树一帜,师从何人?”
荣陶陶咧嘴一笑:“其实我师父也是大开大合的风格,只是她不怎么会教徒弟,只会强压。
所以我这独树一帜的风格,是被她的大开大合给强行揍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花茂松开怀大笑,“到底是哪位名师?”
荣陶陶却是摇了摇头:“未能知晓她姓名,我只知道她是我父亲的同事。
但我父亲也对她的名号讳莫如深,没告诉过我。”
“哦?”一时间,花茂松来了兴致,道,“你竟然不知师父姓名?”
“嗯......”荣陶陶也是心中愧疚,道,“我也问过几次,回答我的都是棍棒。”
花茂松:“是男是女,年岁几何?”
荣陶陶道:“女性,大概能有三十出头?长的嘛...不算漂亮,但气质极佳,现在想想,绝对是常年军旅生涯才能培养出来的。”
说着,荣陶陶的心中也有了一丝幻想,说不定能从见多识广的松教授这里得知自己师父名讳?
荣陶陶继续道:“她还真的挺有特点的,身高...怕是得有两米多了。这样的女性在华夏可不多见。
她的马尾总是束的很低,常年扎着一条深红色的头绳。”
“嗯......”花茂松微微皱眉,如此鲜明的特点,又是使用方天画戟的人物,然而花茂松的脑海中却根本没有这么一号人。
看到花茂松的表情,荣陶陶也是颇为无奈,希望再一次破灭了。
“哎...高手何其多啊。”花茂松摇了摇头,放弃了比对。
在少量的华夏用戟高手中,根本没听说过这样一名女性,单单是一个条件“身高两米开外”,几乎就刷掉所有人了......
两米开外的男性武器大师倒是有一些,也许有触类旁通的,也会玩两手方天画戟。
但是......教导荣陶陶,还用得着男扮女装?
可别闹了,荣陶陶父亲的同事,那绝对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脸还是要的,谁会去扮女相、穿女装教学?
完全没必要啊!
“看来,你还得去问你父亲。”花茂松突然上前,一枪刺了过来,“跟你的父母,聚少离多吧?”
“啊!”荣陶陶急忙格挡,连连后退,“父亲常年在帝都守卫,母亲...你知道的。”
“呵呵。”花茂松手中长枪连点,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枪尖直刺额头、小腹、脚踝处,明明是一杆枪,他却仿佛手持三杆枪似的!
荣陶陶吓了一跳,身体后仰的同时,将那向后跃去。
极短时间内,荣陶陶给出了最优解!他根本没有格挡的资格!
“可曾见过你的母亲?”花茂松的身影瞬间欺上,声音就在荣陶陶脚边传来。
荣陶陶仰躺、倒飞在半空中,而花茂松那鬼魅般的身影,却是平行于地面、前刺在半空中!
眼看着枪尖就要点到荣陶陶的鞋底了!
荣陶陶双腿向两侧劈开,手中的方天画戟从后至前,顺势一个劈砍,大声喝道:“未曾有幸!”
这一次,他是真的大开大合了!
话语与他力劈华山似的招式一样势大力沉!
“呵。”花茂松突然长枪点地,借力之下,身体一侧,任由方天画戟自胸前掠下,点地的枪尖再次上撩,“对她不甚了解?”
荣陶陶劈砍在地的长戟同样恶狠狠戳击,借力之下,急忙向一侧弹开:“凡书中记载的,关于她的故事,烂熟于心。”
呼......
前刺的花茂松长枪画弧,负在身后,双脚稳稳落地,身影在草坪上侧滑了5米有余。
侧飞的荣陶陶长戟拖地,长戟月牙刃在草坪上拖出深深的痕迹,双脚稳稳踩在地上,同样向后滑了5米有余。
一时间,一老一少默默的看向了对方。
花茂松远远看着荣陶陶:“所以...她的故事,她的经历,你都知道?”
这一刻,荣陶陶是如此的自信:“凡书中记载的。”
“唉......花茂松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可曾想过,见她之后说些什么?”
荣陶陶:“曾经想过。”
花茂松:“嗯?”
荣陶陶耸了耸肩膀:“一周前,我向我的岳母开口,叫了一声‘妈’。
我本以为自己很忌讳这个称呼,但我没想到的是,叫出这个字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花茂松忍不住微微挑眉:“所以?”
荣陶陶咧嘴笑了笑:“我自认为有满腔怒火,也曾设想了无数个问题去当面质问她。
但一周前发生的那件事告诉我,我内心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委屈、那般愤怒。
所以,我是真的不确定,待我真正见到徐风华女士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又会说出怎样的话语。”
荣陶陶说着,挠了挠头,道:“说不定我会笑着给她一个拥抱呢,那都是没准的事儿。”
花茂松静静的看着荣陶陶,半晌,默默的扔掉了手中的雪枪:“嗯...夜了,回吧。”
荣陶陶挥散了手中的方天戟,道:“松教授为何突然提起家母?”
花茂松却是开口重复道:“夜了,回吧。”
荣陶陶笑容渐缓,迟疑了片刻,还是抱拳拱手,恭敬道:“感谢松教授赐教,下次学生再有困惑,再登门求教。”
这一刻,花茂松的脸上又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笑呵呵的点头应允:“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