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过几天，部落内的声音四起，人心躁动。
不断有霜佳人离开部落，企图寻找雪境旋涡，寻找当初找到村落的魂兽大军，或是来寻找传说中的人类、看看漩涡之外的世界。”
荣陶陶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什么。
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反过来考虑问题。
荣陶陶想要探索雪境旋涡，想要知晓其中的奥秘。
而那些生存在雪境旋涡中的智慧型种族，在听闻除了本世界之外，还有一个人类生存的世界之后，似乎也想要来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程疆界开口道：“这一只霜佳人也是其中之一，也是来漩涡之外，寻找传说中的人类种族的。
但是根据她自己描述，她们小队是带着族长的命令来的，霜佳人族长希望这支小队能找到传说中的旋涡，找到传说中的人类。
然后再把所见所闻，统统带回部落，给族人们讲述一个最真实的‘外面的世界’......”
说着，程疆界叹了口气，道：“我仿佛看到了一支青山军，霜佳人版本的青山军。
我们想要探索旋涡之内，她们却想要探索漩涡之外。”
一时间，房间内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唔。”霜佳人口中发出了一道声音，对着荣陶陶伸出了白皙的手掌。
荣陶陶微微挑眉，不明所以，但还是迈步上前，从小在地球生活的他，自然而然的以为对方是要握手。
然而种族文化不同，霜佳人怎么可能是要握手？
只见她左手握住了荣陶陶的无名指和小指，右手握住了荣陶陶的食指和中指，而后她闭上眼眸，缓缓低头，用额头轻轻抵在了荣陶陶的手背上。
荣陶陶心中错愕，感受着手背上她那冰凉的肌肤触感：“这......”
高凌薇：“霜佳人一族的礼节，你可以把它当成人类社会的鞠躬致谢，你接受吧，我们毕竟救了她的性命。”
高凌薇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霜佳人突然身体一颤，一时间，仿佛想起了在昏迷中，耳边那恶魔的呢喃声。
那恶魔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但是那语气，却无比可怕，带着浓重的威胁意味......
所以，是她么？
就是这个人类女孩曾在我耳边低声细语？
霜佳人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眼，微微转头，寻找着高凌薇的方向。
荣陶陶却是询问道：“怎么接受？不动就行呗？”
高凌薇：“按着她的脑袋，轻轻拍一拍就可以了。”
“哦。”荣陶陶伸出左手，拍了拍霜佳人的脑袋，也摸到了她那宛若绸缎一般的柔顺长发......
这一种族还真是完美，不仅是相貌气质，关键是她们身上时时刻刻都有霜雪扩散，连洗澡都不用哦？
这简直是自净能力......
程疆界继续道：“她说，她们的队伍沿途寻找着魂兽大军的痕迹，受尽了千辛万苦，寻找了几月有余，死了好多同伴，终于找到了雪境旋涡。
据她说，当她们第一次看到雪境旋涡的时候，激动地都要哭出来了，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漩涡存在。”
寻找了几个月？
荣陶陶眉头微皱，道：“她们口中的‘月’，这种时间单位和我们人类一样么？”
程疆界：“她口中说的不是月，我是翻译过来的。”
荣陶陶当即道：“暴风雪夜是在一个多月前开始的，也就是说，早在暴风雪夜的几个月之前，魂兽大军就已经开始集结军队了。
而且那还只是去霜佳人部落，魂兽大军召集其他种族的时间，必然更早！
魂兽大军怎么知道暴风雪夜也来了？提前那么久做准备？”
程疆界轻轻点头，对于荣陶陶的敏锐，他很欣赏，但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魂兽大军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也许它们一直在雪境旋涡中搜寻合格的士兵，组建军队，时刻准备着迎接暴风雪的降临。”
“嗯......”荣陶陶点了点头，却也看到了那额头依旧贴着自己手背的霜佳人，不由得面色古怪，“这礼节啥时候结束？这么长时间？”
一旁，性格开朗阳光的谢秩笑道：“早就该结束了，跟人类握手一样，就是三秒两秒的事儿，她是不是在占你便宜呐？”
荣陶陶：“......”
荣陶陶小心翼翼的抽了抽手，似乎是感受到了人类的挣扎动作，霜佳人松开了手掌，仰起头，再次对着荣陶陶笑了笑。
如此真诚的微笑，真的很温暖，与她那高贵冷傲的容颜格格不入。
可惜了，霜佳人的姿态是优雅的，如果憨憨一些的话，就有石兰那味儿了......
荣陶陶急忙问道：“那她们是怎么遇袭的，是在旋涡旁边还是出来之后？”
程疆界再次看向了霜佳人，口中也说起了荣陶陶听不懂的话语。
几番话语过后，荣陶陶明显感觉到了霜佳人心中的惶恐，更是感觉到了房间内，青山军的面色变化！
“什么情况？”高凌薇开口询问道，与荣陶陶一样，她也尚未接触人形魂兽通用语言的课程。
程疆界面色凝重：“她说小队遭遇了恶魔，操纵灵魂、控人心魂的恶魔。
恶魔想要收她们当奴隶，她们奋起反抗，随后...便被恶魔的仆人残忍的杀害了。”
恶魔？
恶魔的仆人？
程疆界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通过她对恶魔的外形描述，那操控灵魂的恶魔，应该是霜美人。
而恶魔的仆人，是她从未见过的种族。
她说，那恶魔仆人的体型与我们人类相仿，身上满是霜雪，看不清面容，而且胡子拉碴......”
荣陶陶的呼吸微微一滞！
我去尼玛！
“霜美人！？萧自如！？”
松魂四礼·烟！？
仅一瞬间，荣陶陶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画面，但却并不是他在百团关第一次亲眼看见萧自如的时候。
而是在那夕阳西下的松柏镇中，北山公园纪念碑旁的松柏林里，
那苦苦等待的一抹红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