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荔枝这个城里小姐跟陈裴年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善良坚韧,勤劳能吃苦,又有点倔强的娇气脆弱,他带过这么多兵见过这么多人,唯独她令人捉摸不透。
活了二十七年,陈裴年第一次有种想要彻底剖析一个人所有的念头。
“好了吗?”
许荔枝迷迷糊糊睁眼,那道注视她不知多久的目光悄然挪开。
盖在身上的衣服滑落,许荔枝捡了起来,朝他低声道谢便进了厨房。
“我来,你上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换个房间。”陈裴年不由分说接过她筷子,把笼屉里的包子一个个夹到饭盒里。
“为什么要换?”她不解道。
“听小齐说你睡得不好,客房的床是简陋了些,反正我也不常在家,以后我睡客房,你睡主卧。”
“那怎么行?”许荔枝连忙拒绝,“主要我也干不长久,说不定沈家人明天就联系上了,搬来搬去挺麻烦的。”
“没事,睡一天是一天。”
陈裴年坚持,又顿了须臾,“如果你是怕人说闲话,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抱歉。”
“当然不是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就这么定了。”
“......”
好吧。
许荔枝只能屁颠颠回去收拾行李,就个皮夹子,很快就收完了。
客房不大,随处都是她的气息。
甜的跟蜜似的。
许荔枝抱着他的被子过来道:“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我把床单洗晒了。”
家里的床单被罩没有备用的,两个小孩的都洗到破洞了还没换,而且小齐总是摸黑写作业,应该再置办盏台灯,还得把破了的玻璃补上。
说动就动,明天干完活就进趟城。
忙活了一天,许荔枝见陈裴年在整理内务,就识趣的退了出去,回房间洗澡。
氤氲的水雾中,许荔枝依稀听见有人在喊陈裴年,声音好像是王清清。
估计又来卖惨不想还钱。
嗤。
“那又怎么样?”
“她是二婚!陈哥你不要被她骗了!”
王清清揣着劲爆的消息,兴奋了一整天,一下客车就直奔豆腐厂,没想到陈裴年回家了,于是她马不停蹄赶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
陈裴年意兴阑珊瞥了她一眼,很锐利。
王清清不禁张张唇,有些恐惧,“陈哥我都是为了你好。”
“不需要。”
“她是怎样的人我自己会了解,不劳烦旁人告诉我。”
陈裴年利落说完,凌厉的余光从她脸上扫过,伸手关上大门将人拒之门外。
王清清背脊发寒,回过神来院子里哪还有男人的身影?
“陈哥!”
她气急败坏。
许荔枝果真是个狐狸精!
这么晚了,她只能跺跺脚回家从长计议。
“你还没走?”
许荔枝洗完澡出来,头发湿哒哒散乱,烛火在她湿漉漉的眼神跳跃。
陈裴年不禁喉咙发紧,声音低沉沙哑,“等你。”
“还有东西没装吗?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