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难道睡傻了不成?当然还活着。”他哈哈地笑,伸了手去捏捏她的脸,“痛不痛?”
“不痛。”痒痒的。
晏琼池也拿她没有办法,说:“当然还活着,你真厉害,你一个人打爆了进犯人世的魔尊,你拯救了天下苍生,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七脉仙门看在你功过相抵的份上,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
“真的么?”
“真的。”
“像是做梦一样呢。”鱼阙把视线收回来,“魔尊真的已经死掉了么?”
“醒不过来那不就是死了?”晏琼池不想谈论令人不快的事情,咬她的脸,“不许再提关的人!”
脸上尚且还挂着婴儿肥的时候,咬不到就真的太可惜。
“昼云庄,是怎么回事?”
鱼阙问,“它本该在那天晚上……”
“这个嘛,要解释也容易,”晏琼池说:“你还记得怀余庄么?我从那里搜到了曾经的昼云庄的建筑草图。”
他“哗啦”一声,展开一张草黄色的手稿。
“回到烛玉京后,我便差人按照草图重建昼云庄,不过像坤塔和水间桥这些复杂的,没有完整草图,倒也……不过流苏树倒是种了很多,小时候看你好像很喜欢流苏树么?”
流苏树开花的时候,满树雪白玉树琼花,整座昼云庄像是覆盖在雪中似的,格外好看。
和烛玉京满城红叶是不同的景观。
“喜欢。”
“那好啊,你要是喜欢,我把烛玉京的枫叶都拔了,种上流苏树,烛玉京改名白玉京。”
他哈哈地笑,“不过,我想那群老头不会同意的,不如此后,春日咱们就住在昼云庄,秋日就住在烛玉京,好不好?”
“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见她不说话,晏琼池把脑袋抵在她肚子上,蹭,“好不好?快说好!”
“好!”他弄得她实在是痒痒,鱼阙终于忍不住笑了,哈哈笑起来,连声说好。
*
在鱼阙养伤的这段时间里,晏琼池每日都想着法子陪她玩儿,在昼云庄待腻了,还有很多地方可供他们住。
晏氏那么多精致院楼,遍布六洲,住腻了就换!晏小公子豪气得很,想来是吃不了苦的。
但他又带着鱼阙入住了一处青竹草庐内,事事亲自打理,穿着方便行动又轻薄的胡衣,长发过腰许多,结成灯笼辫子坠着。
他就以这样的形象忙碌,他没有说大话,种草药种花他都很熟练,渐渐的,青竹草庐前盛开了一团团的蓝青色绣球花,鱼塘里的鱼也吃得圆鼓鼓的。
晏琼池给鱼阙养了鱼,跟她一样呆呆的小鸭子,和她一样呆呆的小兔子。
也养猫。
四四不知道在哪里吃得更圆跑回来了,每日里追着小鸭子玩,追着鸟玩,时不时捞池子里的鱼,可顽皮。
初来乍到的鱼阙莫名觉得这地方眼熟。
总觉得什么时候来过。
两人并不纵欲。
晏琼池总是将她放在怀里抱很久,每一次都像是要远行似的,莫名生出些即将离别的伤感,抱着她撒不开手,有时候鱼阙也乖乖的蜷在他怀里。
安抚很有效。
竹子被风倾轧,湮没了草庐里持续很久的声响。竹床上的鱼阙躺在揉成一团的薄被上,咬着嘴唇,睁开恍惚的眼睛,看天上的月光。
清冽的月光落在她素白的身体,长发越发的乌黑,脸也绯红,她不能装作没看见,月光之下一切都那么清晰,叫人移不开眼。
晏琼池隐于月色下绝艳的脸,那双睡凤眼含着欲,眉间的朱砂痣和唇一样的红,像是欺在人身上的艳鬼,缠着你,不肯离去。
他抓住了她的手,向前倾,带得长发也滑落,铺在她身上。
带着竹叶香气的夜风吹不散旖旎,暖息洒落白玉的肌肤。
很多年前,他们还是被豢养的小怪物的时候,鱼阙可有想到,自己能与晏琼池能亲密到夜夜纠缠的地步?
他们亲吻,他们叫着彼此的名字。
一起去往云端,在彼此的气息里颤栗。
“晏琼池……”
她叫他,“你怎么又哭了?”
他覆下身含住她的唇,贴在她面颊旁边回应,眼尾红红,“没什么,只是很高兴。”
鱼阙趴着,小声的问道,“还要再来么?”
“有点困了,你要是还想,那……”
“唔,既然阙儿累了就不来了……我又不为这个才爱你……”晏琼池把脸抵在她后背上,玩弄她的长发,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阙儿。”
“我也很高兴,晏琼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