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说漏嘴的晏琼池眼神慌乱了下,睡凤眼看着她眨了眨,说:“我那段时间都跟你在一起呢,我们不是去往蓬莱洲么?他那个时候已经在南洲了罢?”
“玉简一事我真的不知情。”
那日鱼阙回到草台峰时,师尊确实已经离开了雪浪道殿,从那个时候也是联络不上他。
鱼阙半信半疑地松开手:
“你制造灵脉,是为了吸引魔洲的人来抢夺,为什么?”
“国师大人现在可算是魔洲一方的人吧?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转头就出卖我啊?”
晏琼池说故作天真:“即便你是我的夫君,我也得把守我作为你对立的正道弟子的守则啊,我不说。”
“反正,和你追求的目标不冲突,我要陷害魔洲,而你则是为表忠诚,两者之间没什么关系,况且南洲灵脉不在你执行的任务范围里,你且当真不知道就好了,后果如何,也跟你没关系不是吗?”
晏琼池反握住她的手,自己贴了上来:
“倒是你,国师大人,为何会选择来此效力?成为人世王城之中的一个……该怎么定位你现在的处境?我该说你是得利的小人或者奸臣,或者是和新帝调情纵容的……皇妃?”
“随你。”
鱼阙看着贴在自己手里的脸,“至于为什么,可奉告。”
“国师大人的随你说得好伤人。”
晏琼池闭上眼,语气很是不满,吃味了,“皇妃?你真的承认跟西京的新帝……我宰了他,我做皇帝。”
她怎么那么大方的承认了,这不就表明了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吗?
这才分开多久?
“随你。”
“我不要随你,国师大人请亲口告诉我嘛。”
他忍,为套话继续撒娇,“不要敷衍我。”
“本座,是为了治世而当成为容朝国师,不为别的。”鱼阙嘴里还是敷衍,想把手抽回来。
这家伙又在咬她的手。
他真是不放过任何能啃咬她的机会。
“你保证!保证吗?也罢,这是你要选择的道路……不过国师大人既然是为了治世,为何还要对百姓们痛下杀手?”
“松开。”
“不要。”
鱼阙只得掐住他的脸,“松开。”
“疼,国师大人。”
三年未见,怎么这家伙变得越发没脸没皮的。
晏琼池知道近来西洲和多地发生的屠村惨案和魔修有关,看到鱼阙的影像后便猜出个七八分。
她甘愿充当走狗爪牙去杀戮去迫害,性情大变,和蛊惑了她的人有关……她此前可不是这样的,果然妖风害人。
晏琼池松开轻轻含住她指尖的唇,歪了歪脑袋,等她回答。
“本座……只为心中的正道。”
鱼阙迟疑了下,说。
“啊啊,国师大人真是同此前不一样了,此前的你能如此理直气壮把自己的私欲说成是道义么?”
“国师大人,这可不是正道,你既然曾是仙门弟子,想必见识过真正的正道吧……真可惜,没有能坚持下来,而你现在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傀儡爪牙模样……还配说这二字么?”
“到底是谁逼迫的你?”
晏琼池看着她,垂下睫毛,心里极为不爽。
他觉得其实鱼阙能够一直待在仙门之上最好,糊涂又自律地过完一生,最好什么也不要知道,不然这倔驴肯定是追在后面啃,性格完全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就没有变过,叫人忧心得很。
他也努力过了,但事情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展成烂模样,真叫人生气。
晏琼池扳着她的脸,睡凤眼眯起,说:“是妖洲的狐狸逼迫你的么?还是魔洲?”
“不,是本座的选择。”
鱼阙不着痕迹地将脸撇向一旁,“放开本座。”
“国师大人为何一定要这样?你有这样的伟力,何苦甘居人下。我还以为,国师大人那么决绝的离去,是要谋划摧毁世间的恶意,没想到居然是甘愿充当恶人的爪牙……你心甘情愿,我倒是要为你叫屈,为何甘愿成为魔洲的爪牙,为何呢?”
“……”
狭小的内室里,两人对峙,倒是越发显得暧昧亲近,呼吸相闻。
晏琼池叹气,最终还是放开她,说:
“你一人面对群狼环伺的魔洲,我很担心你,他们可不是好应付的家伙……若是呼唤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来,国师大人可千万要记得。”
“……”
“国师大人记住了么?”
见她不说话,晏琼池终于有些生气了。这倔驴,给她松开枷锁,她还是固执地打着圈圈,自己把自己困住。